返回到小码头,天色已经全部暗黑,曹文杰就已经在此等候。小钓艇一靠岸,他就跑上来打开活鱼仓,里面什么都没有。而这时,王子白他们刚好走出来,曹文杰看向几人说道:“你们今天没钓鱼吗?”“叔叔,今天活鱼没有钓到,就钓了200多斤的春子鱼,在冷冻舱里”。“我看看”。说完,打开冷冻仓,看到里面的鱼后,转过头对着王子白问道:“这些鱼还没有人要吧”。“没有,酒楼又不要这种小的死鱼,我打算明天再钓一天,再叫渔业公司的人来拿。”“昨天有个人来店里面,想跟我们订购鱼,给他儿子办酒席用,他给我留个电话,你们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说完,拿出手机走了出去。三分钟后,曹文杰就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看着王子白说道:“他明天过来拿,85一斤。但还差了一点,明天再去钓50斤,其它的鱼也行,个头不能太大。”“行,50斤还是能钓到”。“那就回吧”。……时间一天天过去,王子白三人没有出海钓,而是在岸边混日子。20天就像被按了快进键的搞笑视频,眼睛一闭一睁,“嗖”的一下就没了。三湾村的隔壁村,王子白的姥姥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躺在床上,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她正是王子白的母亲。她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生命的火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她气若游丝,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让人痛心不已,仿佛能听到生命倒计时的滴答声。王子白的舅舅看着床上的时日不多姐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了想,拿出手机走了出去。……普市这边,王子白几人有说有笑在岸边钓鱼。裤兜里,手机突然来电,拿出来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子白,你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曹欣看着王子白不高兴的样子说道。“没事,电话是我舅打来。”“可能有阿姨的消息,你快点接啊”。王子白松了一口气,然后划了一下屏幕上的接通键。“喂,舅,有事吗?”“小白,你妈已经病入膏肓,时间不多了,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吧”。电话里头传来他舅的声音。他舅的电话如一道晴天霹雳。那瞬间,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手中的鱼竿变得无比沉重,心也猛地一沉。王子白无法相信,母亲离家出走的前一天,身体都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生病,他想都不敢想。恐惧、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曹欣也听得一清二楚,然后看向小鹏说道:“小鹏,快点把鱼竿收了,你开三轮车,我们马上回去”。“表姐,怎么了?我们不是才刚来吗?”“你表姐夫的妈出事了,我们要马上回去”。“好”。曹欣拿手机给曹文杰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开车送他们返回海洛镇。王子白浑浑噩噩的上了三轮车,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家。……三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他姥姥家,王子白迫不及待地冲进去,看到他舅一脸沉重地站在那里。“舅”他舅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来了”。“嗯,我妈为什么会这样?”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说道:“小白,当初你妈她知道自己得了癌,已经医不好了。你爸已经那样子,她怕给你再增添压力,怕拖垮你和子怡,这才离家出走。她一直都在这里,由我们照顾着。”王子白听完,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要疯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当初还那么恨她,结果自己错的那么离谱,母亲还是当初的那个母亲,对他的爱一点都没变。王子白泪水不受控制地哗啦哗啦往下流,踉踉跄跄地走到母亲的床边,看着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母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妈,对不起,我来晚了。”小白泣不成声,紧紧握住母亲那干枯的手。曹欣双眼流着泪水也跟着跪了下来,王子白紧紧拉着曹欣的手,对母亲说:“妈,这是我女朋友,叫曹欣,她也来看你。”他母亲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她想抬手摸摸王子白和曹欣的脸,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王子白赶紧握住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妈,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的。”“妈,我们满22就结婚,你要坚持住,看着我们结婚”。曹欣有时候还真懂事。“妈不行了,好好,照顾,你小妹”。王子白和曹欣重重地点头:“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妹的。”王子白母亲似乎放下了最后的牵挂,断气前还能再看到一眼儿子,脸上带着微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他们。“妈”。王子白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他恨自己没有在母亲最需要他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整个人都趴在床上,抱着母亲的尸体。外面,姥姥,姥爷,舅舅,小林,小鹏,都落泪,曹文杰双眼微红。……两个小时后,在曹文杰的劝说下,王子白红肿着双眼,神情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空。在众人的协助下,把母亲的遗体被送去火化。当他接过那个还带着余温的骨灰盒时,手止不住地颤抖。回到家后把老太太吓了一跳,曹文杰才给她解释,最后老太太眼泪也掉了下来。当天晚上,王子白的一个堂弟,就把王子怡接了回来,第二天,帮忙的村民们忙前忙后,准备着丧礼的各种事宜。有人在搭棚子,有人在准备饭菜。第三天,把母亲送上山,和父亲埋在一起,这几天他都是浑浑噩噩的,想不通为什么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他,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就连曹欣怎么劝说都没用?:()渔人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