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小上清宫被软禁的时候,每天都强行喂养,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把我胃给撑大了,现在也免不得多吃一些。”太上皇笑道:“敖玉,你别管我,你吃你自己的。”
云中鹤也确实没有管,直接大快朵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吃饱了之后,两人又喝茶。
“太上皇,您的双腿现在如何了?”云中鹤问道:“之前不是已经有所感觉了吗?”
太上皇道:“感觉是有一些的,但是站起来已经是极致了,这辈子走路我觉得是不可能了。能够让我腰部以上恢复动弹,我已经感激涕零了,你看看我现在可年轻了多少?这一切都是的功劳,不,是你的恩情。”
云中鹤道:“不,这一切都是太上皇注定的缘分。”
“哈哈哈……”太上皇道:“说得好,说得好,这是咱们爷孙的缘分。”
太上皇道:“敖玉,你是无法想象,瘫痪了八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若非忧心国事,真的是生不如死。之前是脖子以下毫无知觉,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而现在双手能动了,双腿也有一点点感觉,就算坐在轮椅上,那也是莫大之享受啊。”
接着,太上皇笑道:“冲田道长,这些年辛苦你了,也恶心坏你了吧。”
冲田道长道:“还好,还好。”
“哈哈……”太上皇道:“一看你这个道士就不大会说话,看来是真的被恶心坏了,侍候已经全身瘫痪的人,端屎倒尿,你不觉得恶心,我都觉得恶心。”
冲田道长道:“还好,至少现在不需要了。”
太上皇道:“人家都觉得你冲田道长在我身边,肯定是修道修仙来着,没有想到却是专门做这种脏活来着。”
冲田道长道:“贫道,偶尔也读一读经书的。”
云中鹤发现了,这位冲田道长很有冷幽默精神。
太上皇道:“敖玉,咱们现在赢了,但是新的斗争又开始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啊?是应该先去剿灭镇海王史卞,还是先翦除朝内敌人呢?”
云中鹤道:“攘外必先安内,二者可以同时进行。”
太上皇道:“说说看。”
云中鹤道:“太上皇虽然已经成功训政了,但是仍旧有三分之二的官员支持皇帝。这是因为他们觉得太上皇毕竟年迈了,皇帝还很年轻,而且他目前是无可取代的。所以想要彻底一劳永逸,首先要彻底废掉皇帝之位,只要他还在皇位上,那随时都可能反扑。”
太上皇端起茶杯道:“但是现在,我无法废掉他,因为朝中大臣还有三分之二站在他那边,甚至朝廷大部分军队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他早早就夺你父亲的兵权,并且一步一步废掉他的权威,说明他早就在忌惮我了。”
云中鹤道:“是啊,如今西境的兵权,都在敖鸣之父敖洞手中。南境大军在傅炎图和二皇子周寂手中。北边金州防线的大军,谁也不能动,不能争。”
哪怕如今的大周帝国,也依旧拥有超过百万大军,其中一半军队都在北边金州的几百里防线上,就是为了抵御大赢帝国。
两个皇帝有默契,金州防线的军队不能动,也不能去争夺兵权,否则大周帝国就危了。
剩下的军队,一部分在京城,一部分在西境,一部分在南境,一部分在浪州。
而属于太上皇的军队,京城有一小部分,浪州的几万大军。剩下的军队,全部都是支持皇帝的。
当年皇帝登基之后,拿下了敖心的兵权,纷纷换上了自己人,所以也掌握了全国的兵权。
大皇子周离这次是接着救灾的名义,才从浪州那里夺了几万兵权。
云中鹤道:“对于镇海王史卞,我们主战,皇帝主和。而平叛镇海王,地面军队是指望不上的,因为南境大军在傅炎图和二皇子手中。但只要在海面上消灭了镇海王的舰队主力,这次平叛就成功了,史卞的核心力量就是海军。”
太上皇道:“但是史卞的海军势力超过我们十倍,想要击败他的海军,难如登天。”
云中鹤道:“所以一旦我们平叛史卞战败,皇帝就会疯狂反扑。”
太上皇道:“何止是反扑,一旦战败,我就要永久被囚禁于宫中了。而跟随我的人,全部都要遭殃,轻则流放几千里,重则诛杀满门了。”
云中鹤道:“所以,和镇海王史卞的海战,决定了太上皇的命运,决定了大皇子周离的命运,也决定了我们全家的命运。”
太上皇道:“你继续说下去。”
云中鹤道:“但是我们可以双线并行,皇帝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无可取代吗?太上皇很难一下子废掉他吗?那么就打击他的威严,剪除他的羽翼。”
“嗯。”
云中鹤道:“对于史卞的叛乱,皇帝不会阻挡我们主战的浪潮,因为他还寄希望我们战败,然后彻底灭掉我们。如果我们不开战,哪来的战败。所以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不管再激烈的进攻,皇帝都会咬牙忍下去。而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疯狂的攻击他,让他继续名声扫地。将他的羽翼剪完之后,未来关键时刻,就可以彻底废掉他的皇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