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指尖轻轻捻了捻那几根狐狸毛,抬头询问道:“这是这几年全部的卷宗吗?”“非也,平天城往来之人鱼龙混杂,偶有发生争斗与意外,还有疾病溺水等,这些不过是筛选出来与狐祸相关的卷宗。”“全部在哪?”“仙子身后那个架子上便是其余部分。”江城主指道。郁眠转头看向另一个书架,上前飞快翻阅几卷之后,挥手间数十卷飘荡空中自然打开,一目十行扫过之后,交由脑子进行整理。花费半时辰看完全部卷宗,郁眠轻呼出一口气,挥手将它们复原放回去。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似乎上涨了不是一点点,好像是经历五雷之后,神识强度上涨了一个台阶。如今只需要扫过两眼,便能过目不忘,且在脑海内迅速将内容整合成形。三年内,平天城不算自然死亡就没了一千多人,平均一天一个不止。许多尸首都不是立刻发现,大多是日,甚至半月后发臭被人寻到,由于死者多数是外地来往之人,因此没有掀起太大波澜。其中五分之四男子,五分之一女子,年岁较轻,女子则多是烟花之地的姑娘,且常有狐毛落下。郁眠看着面前整理出来的一小把狐狸毛,总感觉证据明晃晃出现在眼前。在探案电影中有一种手法,既为使证据全部倾向于某人,以掩盖真实犯罪嫌疑人。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好像在被误导……又或者真相就在眼前?郁眠再次整理了一下脑中信息,突然门外传来声音,“城主大人,曲江又飘起了浮尸!”江安原本陪侍两位仙人,闻言不由身子一直,下意识抬脚准备去看看,又想起身后两位,“仙人,可要随我去看看?”郁眠:“好,看看去。”三人移步来到府衙前,刚刚打捞上来的浮尸足有正常人两倍大小,泛着浮囊的白,辨认不出样貌,身下一卷草席铺着,在两张长椅上拼起摆在院子内。尸臭远隔着数十米就剧烈传来,熏的人眼花缭乱。郁眠闭气靠近,用灵力掀开盖在胸口麻布,看见了破碎的一个大窟窿,确实没了心脏,那窟窿是贯穿伤,从后背透到前面。上面的血肉因为泡久了,有些辨认不出具体形态,大致是割裂伤,并不规整。死者面容也辨认不出具体神情,只是身无外衣,看着像是在房间内被害。人的眼球不会被泡肿,因此他的眼睛在巨大的肿胀脸上瞧起来格外猥琐。郁眠转身询问:“可有证明身份的物件?”一旁身穿青黑布衣的男子看了看江城主,不明所以这女子是谁。江安隔着十几米外用帕子捂住脸,挥手让他回答道:“快说与这位仙人听。”仵作这才开口道:“并未发现,其身上被打捞上来之时便是这般,不过脖颈间倒是有挂着一件…微红花兜。”他将盘子承上去,因为泡久了,这原本轻勒在脖颈的红花兜越来越紧,竟然也随着没有掉去。只是上面嵌入不少皮肉,如今看起来有些肮脏。郁眠看着那不属于男子身上的物件,眼眸微动,灵力一勾,接着当面绘制一张寻物符贴上,指诀轻掐。乾坤袋内取出引物香,灵火一点,幽幽飘渺的香线开始朝着某个方向游荡去。周遭凡人看见这一幕,皆有些震撼,虽知道世上有仙师存在,但总归见的少,更别说仙师施展妙法。她顺着烟尘飘荡的方向跟上,贴上隐身符,踏月步在城内青石瓦上追寻。来到一处之后,引物香居然分叉开两边,一边细若游丝,一边粗壮一点。怎么可能,物品只会有一个确切的主人,更何况是这种私人的东西,更加不可能共用。郁眠看了眼,朝较粗壮一边追去,踏风点燕,跟随着来到了一处乱葬岗上,依旧是一卷破草席,半捧都没有完全没过的黄土,露出一只腐烂的有些严重的绣花鞋。周遭像这般的景象说多也不多,少也不少,总是没隔几米就是一处简陋的小土包,又或者被雨水冲刷开,裸露在表层的黄土。或许是阴气太重,这样“肥沃”之地,竟然没生多少杂草,地面是浑浊的黑泥。郁眠看着那只裸露绣花鞋的躯干,施法清除掉上面的泥土,露出一张高度腐烂的皮囊,甚至已经开始露出些许白骨,眼珠子却还保留着。那气味传出,可以让人yue死。幸好她可以闭气。郁眠看着滑动露出脑门的人皮,弯腰靠近,用灵力轻挑起来,发现了这躯干竟然和皮肉并不贴合。她拔出一根头发,放进绘制好的符箓内,依葫芦画瓢点香引物。本该直直飘荡到眼前尸体的香烟一扭头,朝着乱葬岗不远处的小土堆而去。郁眠顺着来到小土堆前,用灵力挥手挖开上面的土,看见另一具腐烂程度更甚的女尸,而这线香便是朝这具身躯飘去。“那张人皮是这具身躯的?”“那…这具身躯的人皮是哪里来的?”郁眠又拔了一根头发开始寻找。一个时辰后,她挖开了十几个坟包。皮套着尸体,全是不匹配的,且练成串。只要将这些皮囊全部往前调整一下,就是匹配刚刚好。狐狸精确实会通过诱惑人类贪欢吸取阳气,但是狐狸精生性美丽,且自恋,它们不屑于使用别人的皮囊。这手法看着倒不像是狐狸精,更像是某种鬼怪——画皮鬼。一种恶鬼,藏身在人皮中,白天可以活动,晚上杀人取心而食,留下人皮以替换。每次杀害美丽女子之后,将原来那张快要腐败的套在刚杀的身躯上,然后替代被杀害者活下去。她将小土堆们复原,来到第一具女尸身上,取一块皮下组织,若是猜想没有出错,这块血肉会带着她寻找到那张隐藏在人群中的皮囊。引物香起……郁眠脚步快且迅速朝着平天城内去,靠近那条让平天城经济发展起来的曲江。:()阴郁疯批师尊,对我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