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个有心学,一个有心让,一盘棋下得有来有往,逐渐的不怎么用心的姬无良多用了几分心思,而渐渐找回感觉的王源也越来越深陷其中,自得其乐。等两人一盘棋结束,西厢那里已经烧起了火炉,大大的浴桶里盛满了药汁。慕容宸被宝珠托着头基本仰躺在浴桶里,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了一条小内裤。看孙蔷薇不满的盯着那条小内裤,王源有理由怀疑,若不是太子的身份,这条小内裤绝对保不住。小小的身体上还插着几根银针,慕容宸没有表情的躺着,浴桶里褐色的药汁缓缓冒着热气。王源伸出手指试了试温度,还好,四十多度,不会把人给烫熟了……一个大大的药柜子放在一边,孙蔷薇正在整理她的一排银针。“这些皇子们就是麻烦,还得用新鲜的银针,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孙蔷薇不满地碎碎念着,谁能理解一个想要尽快治疗病人的大夫的心里有多急?反正自己一伸手,就有个黑影子冒出来,烦死个人,当谁稀罕治一样?可她还真不能走,据说这个是公子的学生,最迟明日辰时必须得要弄醒,还最好不要留后遗症。这除了药浴加针灸,促进药性释放排出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么保险?可这需要时间呀!孙蔷薇怨念地看了眼黑影出现的地方,非要去取一套新的银针,若是耽误了自己的事,让公子不满谁担得起?反正自己担不起!此时对上王源的眼睛,孙蔷薇直接将黑影卖了个彻底。王源嘴角抽了抽,扎个针而已,消毒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谁让这孩子身份尊贵呢?哪怕死都要尊贵的死呢?“章府医呢?”章府医就没说咱们府里别说一套新的银针,十套八套的都有?孙蔷薇扫了眼黑影子的地方道:“被某人以‘贵人身躯不得随意窥视’给赶出去了。”王源:……很好,哪个黑影子鹰卫?出来亮个相,让本官记住。好在鹰卫跑得够快,说话间就取来了银针。屋里黑影一闪,一个鹰卫出现,手里一卷针包放到了桌案上。然后看着王源,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身形一闪又消失了。王源:……你一个鹰卫,想说什么不能利索地说出来?我有那么让人不敢说话的气场吗?“十套银针!”“金针!”王源被孙蔷薇的惊喜给打扰了情感酝酿,孙蔷薇的不满烟消云散。不得不说,孙蔷薇确实没富裕过,就一套银针用了好多年了,都磨损了许多,时不时地都要细心打磨。可银针,太容易损耗了,打磨一次就会缩短一点儿……王源一眼看过去,赶紧转开了眼,有些怨念地看了眼身后的姬无良。好歹我一个神医借你白用,好歹给弄副好工具呀!瞅瞅那磨损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是银签子呢!姬无良摸摸鼻子,是有点儿和银针相去甚远了,可自己哪里知道?怪不得慕容宸的鹰卫阻拦呢,若是自己,怕是也会阻拦。这一签字下去,不得扎个血洞?而且,一送就是十套,还附带了一套金针,怕不是把太医院给打劫了?隐在角落的鹰卫终于抖了抖身体,吐出憋着的一口气,泰然地执行公务。孙蔷薇摸着金针爱不释手:“这个,用完了能送给我吗?我不要报酬,或者,我再免费给你们多看几场病?”孙蔷薇对着那个角落说话,王源没脸的低下了头。自己这个主子做的有些失职,感觉手底下的人都被苛待了是怎么回事?姬无良再次收到了一个责怪的眼神,继续摸鼻子……稍息,一个声音从另一个角落响起,声音有些低哑,许是许久不说话的缘故,说出来的话也生硬得很:“曹公公说,陛下,赏的,诚意。”王源看着站在角落里手足无措的鹰卫,原来对自己欲言又止是这么个原因。鹰卫僵硬着身体微微转了转,对上王源,却低着头道:“陛下说,有劳,大人了。太子,全凭,大人做主。”说完,快速隐去身形。王源:……这样说话,其实,可以欲言又止的。真的,听得自己全身都不舒服了。孙蔷薇开始干活,一干就是一夜,直到第二日辰时,才撤去了炉火,十月的清晨已经有些寒意了。慕容宸被从药浴捅里捞出来时睡得沉沉的,只是全身的气色红润光亮。最后一桶药浴里放的都是养身体的药材,太子昏睡三天,又是重剂量的蒙汗药,伤脑也伤身。孙蔷薇累的眼窝都深陷了,眼底下厚厚一圈眼袋,脸色萎黄,可还坚持着指挥珍珠几个丫鬟给慕容宸清洗。四个大丫鬟忙了一夜,光烧水、倒水、托着慕容宸以及配合着翻身扎针,一刻都没有清闲的时候。暖和的床铺上,慕容宸睡得安详,孙蔷薇揉了揉脸清醒一下,然后净手,拿起金针做最后的收尾工作。王源进来时,刚好看到慕容宸睁眼。小小的孩子一睁眼,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就盛满了光华。第一眼就看到了老师笑着向自己走来,慕容宸笑容满面,开口叫道:“先生安好。”只是出口的声音涩涩的,失去了往日脆生生、奶呼呼的童音。王源快步走过来温柔道:“殿下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慕容宸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声音?随即手腕被一个人略有些粗鲁地抓了过去,瞬息又松开了,只听一个疲惫的声音道:“公子,你这学生无事了,吃些稠饭,只要不过劳,慢慢养着,几天就好了。”说完,孙蔷薇再也坚持不住,趴在床沿上就睡了过去。王源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跟着自己的这些老人,真的,太可爱了……王源放低声音,让珍珠几人给慕容宸梳洗换装。自己走过去,弯腰,将孙蔷薇轻轻抱起来,朝西厢走去。短短五十步,王源抱着孙蔷薇的身影映入了圣贤居所有人的眼里。:()回到古代当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