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祖母费心了。”前几日与王家人发生冲突的事,江雉没想过会瞒下来。只是这几日,坊间巷弄的传闻,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就让人怀疑这里头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人在推波助澜。“孙儿明日就进宫向姨母请罪。”江雉这时倒是表现出一副老实的样子。“哼,这皇帝心里糊涂,就让朝中多了这么些妖魔鬼怪。一点小事,也拿来大做文章,简直不把我们江家放在眼里!”江老夫人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那姨母也跟着拎不清,只为了讨好自己的夫君,就放了那么多庶人贱民进京城。搞得京城里乌烟瘴气,拥堵不堪。”“祖母息怒。”江雉趁江老夫人喘气的档口,插了一句嘴。他明白祖母是为何生这么大气。江家与王家不管闹成什么样,那都是关起门来的事。不过就是起争执的时候,砸了家庶民开的店铺,又不是没留下补偿的金银,何必小题大做。简直就是……江老夫人也是气急了,把这些年的憋屈一股脑都骂了出来:“简直就是不把我们江家放在眼里!我也见过三位皇帝了,三位!先帝、先帝的先帝,哪一位不是顶天立地的豪杰英雄。可他们也没有薄待我们这些为赵家豁出命去的人家,将那些泥腿子扶起来打我们的脸!”“祖母消消气。”江雉接过侍女端来的解暑茶,亲手奉给江老夫人。江老夫人没有伸手接,反而叹了口气:“你祖母我是福享够了,我是心疼你啊,碰上这么个不知轻重的皇帝,到时候你在边关为国尽忠,他在京城捅你刀子。”“还有姨母在呢。”江雉安慰道。“唉,她呀也是个胆子小的。”江老夫人语重心长道:“你们都没经过事,想五十年前,冯家举着假圣旨谋反,那时的皇帝听信谗言任由他们在京城作乱,是苏皇后先斩后奏,带兵围杀乱臣贼子,扶太子登基,正本清源,才换得天下太平。”“身为皇后,身上担着江山,自当要为国为民,劝谏皇帝走正途,岂能因夫妻之私,弃江山百姓于不顾呢。如今这京城里,官不像官,民不像民,长此以往,纲常失序,国将不国啊。”“祖母说的极是。”江雉微笑道,面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情。江老夫人看自己最中意的孙子如此沉着,心里也多少感到宽慰。又对江雉道:“你可别嫌祖母唠叨,这些话,我都后悔对你姨母说得少了。”说话间,江老夫人又想到,赵光霖拖着不肯立太子也是一桩罪名。现如今,大皇子年纪大了,资质又算不上好,再纠正也晚了。最好还是……最好还是青仪丫头自己生一个啊。她看向自己的孙子,有了主意。“说起来皇后娘娘也两年没见过韫丫头了。”“是啊,当时妹妹年纪小,入宫的时候被萧贵妃养的猫吓得止不住哭,就再没有让她入宫给姨母请安。”“如今她也大了,你明日不是要进宫吗,也把她抱去给你姨母瞧瞧。”青仪丫头又不是不喜欢孩子,江老夫人喝了一口解暑茶,长舒一口气,让她多抱抱韫丫头,说不定就想要个自己的呢。“孙儿一定看护好妹妹,再不让萧贵妃得逞了。”“萧琴儿那个贱人。”说起她,江老夫人是一万个看不上,“只在萧家学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脏手段。萧擎现在装出一副人样,是不是以为知道他底细的人都死光了。没有他哥哥一死换富贵,他也不过就是个为宫中搜罗民间美女的散官罢了。”江老夫人说着,又抓住江雉的手:“你这事闹的那么大,显然就是他们家的手笔,也只有萧家人才会觉得这事是什么多了不得的罪状。你进宫可一定要记得提醒你姨母小心萧家,她是个体面人,可那萧琴儿不是,万事小心,总归没错。”“您就放心吧。”江雉宽慰地拍拍江老夫人的手。又把话转到民间逸闻上,江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操劳半日,只说了几句话,便精神不济。江雉趁机脱身离开。天色还早,他还来得及出城,跑一圈马。到时候住在庄子上,明日一早再进京也不迟。江府的院落窄小,从江老夫人的屋子出来,要出门就要穿过花园。四岁的江韫由乳母陪着,在水池边喂鱼。只见那比江韫整个人都大的红色鲤鱼,为了讨一口吃的,将头伸出水面。把小丫头吓得直往乳母身后躲。江雉觉得有趣,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他是从书信中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妹妹,起先他并没有产生什么感情,只看着其他人如何对家中姐妹,自己照做就是了。直到回来以后,看到这个小丫头。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倒是比那些只会大呼小叫的王家表弟有趣地多。江雉一把将江韫捞起来抱到自己眼前。“兄长,哥哥!”江韫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江韫出生以后,江雉就没怎么回过盛京,但也许是因为血脉亲人间奇妙的感应,只过了几天,江韫就接受了他。“哥哥带你去庄子上玩好不好?”“好!”一听到要出去玩,江韫开心地拍手道,“带上娇娇!”娇娇是江韫最:()鸦啼金井下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