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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亲舅舅与假爹(第1页)

“外甥女,快打开匣子看看舅舅给你准备的礼物。”文兴岩一开口,就打断了云桐的思路,她不得不把自己的疑惑暂时放在一边。“谢舅舅。”云桐带着云青玲起身道谢。“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好外甥快看看吧。”文兴岩催促道,而他的眼睛不停地朝云晦瞥,看起来似有炫耀之意。虽然这位文兴岩还没有对他们一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云桐已经对这位产生了反感。原因无他,上一个一口一个侄女,一口一个舅舅的,现在已经被押送进京了。也不知道萧琦如何了。云桐的思绪不由得飘远,算算日子,萧琦是死是活也该定了。王青仪必然不能让他活着。想到这里云桐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该如何跟季鸣鸿完成赌约啊。季家述职之后可就要回北地驻扎了。以后要账该不会还要派人去北地吧。云桐虽然脑子里想着萧琦的事情,手上却没有耽误开匣子。这乌木匣子的锁是一个时新的机关,因为开锁的方式花里胡哨,在京城贵女之间流行过几天,但这锁空有一副花样子,实则用力一掰就能掰断,没有什么实际用途。新鲜劲儿一过,也就没人用了。她扫了一眼文兴岩,后者一副跃跃欲试要来为她解疑答惑的样子。赵光霖这铁公鸡把盛京城弄得一个个人都不敢露富,倒让别处的人都以为京城住的都是些土包子。“姐姐,我来开锁吧。”一旁的云青玲跃跃欲试。云桐点头。只见云青玲,熟练地将精致的机关锁取下来,又依着样子合了回去放在桌上。“倒是没有母亲那日给我的锁复杂。”云青玲扭头对文子月说。云桐看到文兴岩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她母亲也是文家出身,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在京城装穷那是不得已,怎么文家人还觉得他们是真穷的没见过新鲜玩意儿。因为文落寒的原因,云桐以为商人走南闯北,低调行事都是常态。再一观文兴岩,恨不得把钱举到文落寒眼前炫耀的样子,生怕被人看低了去。云桐没有办法把万里桥这栋不同凡响的高楼大厦与眼前这样一个浮于表面的人联系在一起。这楼该不会是他坑来的吧?文兴岩见云青玲三下五除二便把锁打开,笑容有些僵硬。不是说当今圣上崇尚节俭,京城的达官显贵连个金碗都不敢用,更不要说这些从海上来的外邦货。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文落寒,却看到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仿佛他刚刚的一切内心活动都被她尽收眼底。“外甥女儿果然聪慧,果然聪慧。”文兴岩迅速调整好笑容奉承道。“那当然,随她们爹了。”文落寒随口来了一句。再看文兴岩,被这句话哽住,半晌都没说话。云桐只记得母亲说过,她们小时候,父亲被祖父说不如母亲,想不到父亲也是别家父母嘴里的天之骄子。她转念一想,也许云晦正因为被所有人夸赞是天纵英才,才会对得不到自己父亲的肯定耿耿于怀。“姐姐,我把盒子打开了?”云青玲充满期待道。云桐点点头。只见云青玲打开盒子,五彩炫光晃得云桐眼睛都睁不开。她忙将盒子挪了挪避开灯光,再定睛一看,盒子里塞满了指甲大小的各色宝石。两个孩子的反应,让文兴岩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客气道:“舅舅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点玩意儿你们姐俩拿着玩儿。”“多谢舅舅。”“谢、谢谢舅舅。”文兴岩又趁机长吁短叹,什么多年不见姐姐一家与他生分,又是什么世道不好他这客栈生意艰难。文落寒从容不迫地与他打着太极。云桐只当是听不懂文兴岩话语里的机锋,假装被礼物吸引住,带着云青玲将宝石挑出来仔细观看。碎宝石不值钱,这一匣子加起来也没有季鸣鸿送她那对原石珍贵。只是……云桐从宝石堆里捡出两块红宝放在手心仔细观摩。深红色的石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匣子里的宝石无一不经过精细的打磨,光彩炫目。乍一看惹人惊艳,十分唬得住人。云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文兴岩。这人口若悬河,说到兴致高处,抚掌大笑,一同做派很是夸张。可话里话外问的都是云晦在京中做官如何,文落寒在京中的买卖如何。被文落寒反问回去时,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似是对这万里桥的生意不甚了解。云桐捏着手里的两颗宝石让它们互相摩擦。是硬度极高的舶来品,想要将这种石头打磨成型,一则需要人力,二则也需要工艺。这些宝石是从胡商那里得来的?还是在文家自己的工坊里打磨出来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季鸣鸿给她那一对红宝,该不会是在提醒她注意文家的工坊吧?自从知道林长路要叫自己的母亲一声姨母以后,云桐就开始怀疑季鸣鸿上辈子一定知道文家的事情。他对文家至少要比她来的熟悉。既然他把方向对准了文家的工坊,那就说明上辈子这地方在某个节点起到了决定胜负的作用。知道季鸣鸿送她宝石是因为这个原因,倒让云桐松了口气。若是没有缘由送她东西,她还要去猜季鸣鸿有没有什么后招。就怕他还憋着其他坏主意。“阿嚏!”何氏被震天响的喷嚏声惊得抬起头。没等她开口询问,季鸣鸿就又来了一声。“阿嚏!”季鸣鸿打完喷嚏,脸颊微热,不好意思的朝何氏笑笑。“母亲见谅……”何氏笑着摇摇头,拍拍怀里睡得正熟的季瑶。虽然她生下了季连星也照顾过季望乡与季鸣鸿,可是她都不觉得他们属于她。季家的儿子全都被季忠带在身边,留在北地,一年最多回来一次,过个两三天又要离开。三个儿子,统共都与她说不上几句话。独自守在京城的何氏偶尔半夜梦醒,都会恍惚自己身在何处,都是一个人睡一张床,嫁进将军府做季忠夫人这件事,究竟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她做了一场闺梦,醒了依然睡在她的闺房中,直到生下季瑶,她才对如今的生活终于有了一些实感。女儿的诞生,是对她孤注一掷前往北地追逐爱情的认可。她终于有一个不会被季忠夺走的孩子了。何氏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其他什么她都不太在乎,包括季忠。“妹妹……有没有被我吵醒?”季鸣鸿低着头,一副胆怯的样子。何氏一直很疼爱这个在她面前怯生生的孩子,她忙安慰道:“你妹妹睡觉才好呢,天榻下来她都醒不了。你可以走近点,和她说说话。”虽然季忠把季鸣鸿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送回京城待产,但她也知道季鸣鸿出生的种种传闻。她身边的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将这件事描绘成各种版本说与她听。起初,何氏并不在意,她自己就是个外室,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后来,她做了季忠的正妻,就更不在意了。季家的儿子都是给季忠用来带上战场的,是她生的,不是她生的又有什么区别。“你要不要抱抱妹妹?”“不了不了。”季鸣鸿摇头退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何氏抿嘴而笑,这孩子在她面前一直持重守礼,一脸严肃像个大人,如今打个喷嚏都像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一样脸颊泛红。她忍不住调侃道:“该不会是有人想你吧?”“母亲说笑了。”季鸣鸿连忙道。心里想的则是,有人骂我倒是有可能,比如云皇后,算算路程她也该到沛南了。“老三长大了,愈发害羞了。”何氏见季鸣鸿窘迫,也没有追着不放,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大哥还好吗?”“劳母亲挂念了,大哥一切都好。”季鸣鸿轻声道。“唉……”何氏叹了口气。自从季望乡能独立带兵打仗之后,每每回京述职,季忠便命他留在京城外,军营中待命。怕是明年连回来都不要他回来了。“姑娘该醒了,你去准备她的吃食。”何氏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待侍女离开,她从榻边的矮柜里取出一个布包。“这是我给你大哥做的冬衣,你今日便出城交给他吧。”“鸣鸿替大哥谢过母亲。”季鸣鸿将布包拿在手里,觉得重量不对。没等他探寻,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娘亲,今日皇上赏了我好多绸缎,我给您带回来了!”季连星带着好些个扛着箱子的士兵,推门而入。见到季鸣鸿,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父亲命三弟今日回军营,三弟可是忘了?”“谢,二哥提醒。”季鸣鸿冲何氏行了一礼,没有再说什么话,安安静静退了出去。这可惹恼了季连星。“给我拦住他,见了二哥,你不知行礼,连问候都不会吗?”“连星!”见自己的亲儿子没事找事,何氏出言训道,“既然你父亲叫他即刻出城,那还不让他走。”她又对拦住季鸣鸿的士兵道:“你们还不让开。”士兵不敢擅动,忙看向季连星,后者给了他一脚:“我娘说什么你们还不赶紧照做!”他又冲到季鸣鸿面前,压低声音道:“你等着我回头收拾你。”并借着士兵的遮挡,出重拳击向季鸣鸿的腹部。他原本以为季鸣鸿会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吃下这记打。谁成想,季鸣鸿一把握住他手腕,轻轻一掰将他推开。“谢二哥赐教,我在大营里等着二哥。”季连星一连后退几步方才站稳,再抬头看季鸣鸿已经走出院子。,!“季鸣鸿你敢打我!季望乡怎么教你的,竟敢殴打兄长!”“连星,你还不进来!”何氏见他冲向季鸣鸿就知道不好,出言阻止已经晚了。“娘,那个野种打我,不就是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季连星扭头就告了刁状。季鸣鸿连理都没理他,径直离开何氏的院子。“连星,娘跟你多说多少次,不许这么说!”何氏最讨厌听到季连星这么称呼自己的兄弟。季鸣鸿是野种,那他是什么?“娘,我错了。”季连星心道不好,连忙低头认错。他刚刚一生气就忘了何氏跟季忠不一样。“可是那小子太过分了,他趁我没防备动手,还好我平日里勤于练功,才没让他得逞。”何氏看看自己的儿子,这话说得可谓是颠倒黑白。可她又看看季连星身后那些士兵。心里叹了口气,在儿子的属下面前,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再继续揪着这事不放。何氏只得柔声劝道:“你是瑶儿的哥哥,他也是瑶儿的哥哥。瑶儿要是知道她的兄长们不和睦该有多难过。”“娘,我知道错了。”季连星又低头看看季瑶,“我还给小瑶儿带了礼物呢,娘你可要和她说,我是最疼她的兄长。”“你这几天,若是无事,就多陪陪你妹妹吧。省得明年你回来,她认不出你。”“我知道的,娘。”季连星伸手捏捏季瑶软软的脸颊,“我会多和她说说哥哥们的事情。”再说季鸣鸿离开何氏的院子,本想直接离开将军府。可是想到他现在的角色还是季忠的好儿子,只得忍着恶心去前院给刚刚从宫里回来的季忠问安。季忠换盔甲,见季鸣鸿进来,他那张风雕霜刻的脸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季鸣鸿低着头进来,便单膝跪地:“见过父亲,鸣鸿这便要回营中,特来向父亲辞别。”“手里拿着什么?”“是母亲给大哥的衣物。”季鸣鸿向包袱递出去。季忠却没有让人接过来,只让季鸣鸿保持这个动作无法收回。“今日,皇上与我说要给你大哥指一门亲事,你看如何?”“全凭父亲安排。”这倒是和上辈子没什么区别,季鸣鸿也依照自己儿时的性格答复他。“我告诉皇上你大哥的亲事,我做不了主。”季忠意有所指。季鸣鸿知道他这么说,只为了让他将话原封不动带给大哥。“我说皇后娘家有个孩子,与你年纪相仿的姑娘,于是我就请皇上做主赐婚,皇上准了。”:()鸦啼金井下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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