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秀摆手说?道:“家和万事兴,别说?姑爷了,就连我这个姆妈,也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考上?大学的能耐。碧棠考上?了,不说?不开心的事,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家吃饭!”
林碧兰和黄大山连忙顺着台阶下,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桌上?的氛围就靠林碧兰和黄大山一唱一和撑着,贝碧棠正主脸上?不见多高兴,对苗秀秀她?们的态度,还是像以前那?样。她?们叫她?一生,她?才?会回一句,要是不想回,就直接冷着一张脸。
夜饭过后,贝碧棠直接被苗秀秀推去躺着。
躺在床上?,膝盖上?放着本杂志,贝碧棠一边轻摇蒲扇,一边翻动?着书页。
突然间,贝碧棠泄气地将杂志和蒲扇放到一边,鼓起脸,将头压在被子里。
里间静悄悄的,仿佛没人,一只萤火虫从窗外?飞进来,靠近低垂的蚊帐。
贝碧棠翻了个身,双手交叉在胸前,发?呆地看着蚊帐顶。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那?只误入的萤火虫。
对顾望西而言,她?就是一只闯入他?世界的萤火虫吧,微不足道,偶而观赏一眼,也赏心悦目。
贝碧棠知道自己?长得漂亮,要是不漂亮,当初找上?顾望西他?肯吗?
扪心自问,要是顾望西长得成何达飞那?样,那?自己?也不肯。
这样一想,贝碧棠瞬间将自己?脑袋里的那?点悲春伤秋给踢出去。
贝碧棠心底呸呸两声,晃了晃头,不能再想了,不可?以将何达飞的脸放在顾望西的脑袋上?!
贝碧棠盯着那?只萤火虫看,不知看了多久,心里纠结了多久。
屋子里暗了一度,原来对面的灯暗了下来,那?户人家要睡觉了。贝碧棠突然想通了,腾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外?衣。
萤火虫被惊飞,慌忙乱窜,贝碧棠出去之前,伸出手来。
萤火虫似乎感受到了贝碧棠的善意,朝贝碧棠飞过来,停靠在她?手心里。
贝碧棠将手伸出窗外?,萤火虫飞向属于它的黑夜之中。
夜色深深,灯火点点。
楼下人们穿着宽大的裤衩,单薄的背心,围在一起,中央空地上?放着一台收音机,正放着单田芳评书。
蚊子嗡嗡地靠近,人的眉头一皱,伸出手来往脖子上?,腿上?、手上?毫不客气地一打,“啪”地一声,一手一个死蚊子。
贝碧棠仿佛走在万人中央,人人都转过来,看着她?,朝她?露出个笑脸来,目送着她?朝电话间去。
贝碧棠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也许不该出家门,这么个情况,她?应付不来,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