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顾望西将?绢盒放在贝碧棠最常待的小书房里,放在书柜最上面一层。
厚重的红木书柜又高又大,贝碧棠踮起脚来,也够不着最上面一层。
冬去春来,燕子走了又回来了,蝉鸣重启,荷花亭亭。
墨水续了一瓶又一瓶,钢笔尖都生了钝。
贝碧棠凌晨四点多就起来了,她不用去看台钟,也知道现在?的时辰。自己家反而住得最?不习惯,和周洁雯、冯光美睡,她能一觉睡到六点。和顾望西她强撑着眼皮子打架爬起来早读,每晚入睡前,都要告诫自己一遍,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写卷子。
穿好衣服,从薄薄的毛巾被里钻出来,将?地上的床铺熟练地卷起来,贝碧棠将?其?放在?箱子上面。
拿起漱口的东西,贝碧棠轻手轻脚地在?房间里走动,没朝房门?走两步,贝碧棠弯腰往地上一摸,将?林碧兰被扔到地上衣物捡起来,搭在?床尾架子上。
至于旁边黄大山的,她不理,高抬脚从黄大山的衣服上面跨过去。
贝碧棠不常回来,家里彻底成了黄大山的天下,他说一不二,拉着林碧兰夜夜欢歌。
偶尔贝碧棠回家一次,他也不克制自己,他觉得自己不需要看贝碧棠脸色,林碧兰也拗不过他。
静悄悄的水房里,贝碧棠刷着牙,心?想着,下次高考前再回来一趟吧,她不回家,每个人都过得自在?如意。
拿起口袋梳,往头上梳了两三下,贝碧棠下了一楼,解开?自行车上面的锁,推自行车到台阶下面。
这辆自行车是冯光美借给贝碧棠的,她找人顶班了,专心?在?家里复习,足不出户自行车她用不上,放着也是积灰,贝碧棠几乎都在?外头,还不如借给她用。
在?早点铺子工作的老阿姨,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从贝碧棠身旁经过,问道:“又要走了?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中秋节?”
话语之中看不惯贝碧棠整日在?外头晃荡,不着家的做派。
贝碧棠笑?了笑?,神色如常地说道:“是啊。”
老阿姨碰了个软钉子。
贝碧棠骑上自行车,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车铃铛被颠得清脆作响,和电线杆上伫立的鸟儿?应和着,组成一曲清晨之歌。
贝碧棠和自行车,穿进弥漫着晨雾的巷子里,身形忽隐忽现。
天边夜星正翘首以盼,和太阳交接,轮流值班人间。
说到做到,端午节贝碧棠都是在?和平饭店过的,没有回家,她还吃了一个顾望西从他家带过来的粽子。
高考前一天,贝碧棠回家了,魏碧莉也一个人回了次娘家。
魏碧莉一放下包,就转头进了厨房。
厨房里冷锅冷灶的,魏碧莉对苗秀秀她们很是失望,平常对贝碧棠冷言冷语也就算了,明天贝碧棠就要进考场了,做个面子功夫,买上一样好菜,顺手做了,能花多少钱?多少功夫?她们也要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