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真的如此,他不分昼夜,四处出差,季海说他三天都不见得能吃一顿饭,又是为什么。半个月后给自己折腾进医院,住院一周,还要在里面处理工作,又是为什么。别说是工作狂,所以这么疯狂。做兄弟这么多年,郑星野自认为,跟他向来是能过命的交情。如果不是盛雨那场意外,他这一辈子能跟他比亲兄弟还亲。但有的时候,裂痕就是裂痕,怎么修补,都回不到最初。也曾啾恃洸有过很多刹那,郑星野心想,要不算了吧,怎么能怪他,跟过去和解吧,往前走。但不行。他在每一个深夜,回想起盛雨,总能看着她追着傅玄西的身影跑,满心满眼的笑意都是因为那个人。在她身后的自己,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她那么那么喜欢他,却死在了跟他订婚后。这一生,如花的岁月,她连婚纱都没能有机会穿上。盛雨不会遗憾,他会。郑星野微不可闻地呼了口气。只要,也让他明白,那种难过到深入骨髓的爱。过往一切,一笔勾销。但转念,郑星野揣大衣口袋里的手指搓了搓,搓到一层细汗。他不禁回想起今天下午,白芷明明不愿意却还是依旧带他走街串巷地逛,热到额发微湿的模样。也想起,她阿婆慈爱的脸和表情,一口一个小郑,很像他最爱的姥姥。忽然,也不是那么忍心。白芷又有什么错呢,不过就是,往那儿一站,一颦一笑,都像盛雨罢了。郑星野还陷在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忽听一直沉默的傅玄西说:“她很傻,你别玩弄她的感情。”明知是事实,他还是笑了:“谁玩弄了,阿芷那么可爱,我真喜欢不行吗?”又说:“既然那么傻,又怎么会让你动了心,还能抽身,把你甩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星野听见他很沉的声音:“她心里有人。”是那种有点无力、不甘交织着的沉。就好像,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做了,只是,从一开始,就看错了题目。所以,永远都不会,是那个正确的答案。这感觉,让郑星野的心里狠狠一颤。那个,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人,即使遇到天大的困难也从未有过退缩的人。竟也会有这样无力的时候吗。一瞬间,郑星野的心里变得很矛盾。既心疼他,又有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感。然后他想,算了吧,放过所有人,别再继续了。没谁有错,天意难违。但转瞬,傅玄西又开了口:“你会哄女孩子开心,就留下来,多陪陪她,逗她开心些。”郑星野:“?”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玩笑话,简直叫人怀疑说这话的人是不是脑子坏了。他抬起头,看疯子一样地盯着傅玄西看。然而傅玄西却只看向阳台外的夜色。就在刚刚,郑星野回来之前。季容发来消息,说裴修年也到了。今天是大年初一,集团却连续出了些事,董事们闹着要开会。想也知道,从昨晚开始,就疯狂搞事的人是谁。让他后院失火,无暇他顾,自己跑来这地方,妄想做些龌龊事。傅玄西闭眼捏了捏酸涩的眼角,长途奔波,也不太记得多久没好好睡过觉。“星野。”他以一种很平和的语气开了口,“你留下,看着点裴修年。”郑星野:“?”特么的,他从复仇使者变成护花使者了?还他妈不如跟他打一架,这一拳棉花打头,叫人只觉得憋屈。这个夜晚傅玄西没说太多话,更多的是沉默。沈思言和秦泽沅在里面提心吊胆半晌,最后见俩人和谐地聊天,没有要打架的趋势,才总算是放心下来。-白芷睡了很纠结的一个觉。其实从临宜回来后,她的睡眠就一直都不太好,昨晚挂念着那通未接来电,更睡不好。早上醒来,她一边做饭一边注意着手机铃声的动静。怕自己听不见,还特意将声音调到了最大。有些怨念,到底谁啊,这也太没有持之以恒的心态了吧,就一次没接到,后面就不打了吗?白芷心不在焉地做完早饭,忙了半上午有的没的。今天天气好,也是艳阳天,她把院子角落里的花搬出来打算修整修整。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她差点把手里的剪刀甩出去。手机就一直揣在大衣兜里,白芷掏出来,避着阳光看了眼,有点眼熟。事实上,她昨晚盯着这串未接来电号码看了很多遍。这次没再等手机响很久,她直接划到接听:“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