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我被都护府地藏用死亡禁地之力一分为二,善恶分明但颠倒,恶的那一面死在镜花葬地里,我活了下来。”老兽皇说完,觉得自己说的可能太简略了,补充了一句,“画家没杀我,不是他不敢,而是这样比杀了我对他更有利。”若是老兽皇死在画家手里,日后查出来,画家栽赃的事早晚会暴露,人族和异兽之间还有修补的余地。画家废了老兽皇,让他短时间内无法露面,同时放出人族杀了老兽皇的消息,引爆两族大战。如果画家的计划不出意外,老兽皇最终真的会死在人族手里,也就坐实了人族杀死老兽皇这件事,变相地先上车后补票,血海深仇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老兽皇早晚要死,而且一定会死在人族手里,画家有这个自信。实在不行,画家还有备用方案,他大可折转回来,设计害死老兽皇,老兽皇的死活在他控制之下,这绝非什么难事。画家的计划很美好,只可惜,他遇到了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萨小六。为了域外和净土的战争,萨小六抽调了所有二次升华以上的异兽,可他这个行为,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二次升华,甚至是三次升华,参与到这种层次的战斗,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谁又能想到,萨小六这个变态,本来就是让它们去送死的。无辜的异兽白白送死,光是想想,萨小六就能全身血液加速,兴奋起来。二次升华以上的异兽被调走,看守老兽皇的异兽跟着一起走了,剩下的看守根本拦不住老兽皇,它逃出来之后,就躲在长白山这里养伤。听完老兽皇的描述,江白沉默了片刻,“没了?”老兽皇:“没了。”“你不是说来话长吗,你这才说几个字啊,放网文里一章都凑不够的。”江白头顶冒出问号,自己都准备好瓜子花生矿泉水了,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对于我们异兽来说,这些话已经很多了。”老兽皇歪了歪脑袋,认真说道,“我们平时不说话,咕咕咕就行了。”江白:听上去很荒诞的理由,但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合理性,但是不多。老兽皇的故事,幸,也不幸。他和画家的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与虎谋皮,如今只死了一半,已经很不错了,还逃出了画家的掌控,重获自由。“你之后怎么打算?”江白知道,老兽皇在过去二百多年一直引领着兽群,异兽和人族之间的冲突,老兽皇牵扯其中,不可能脱身。黑色鸽子身上,早就满是鲜血,异兽的,人类的他身上的黑是血染的黑,洗不清了。这与善恶无关,他做的事,他早晚都要承担。“秦汉关地藏多半知道我的存在,他并不打算救我,我去秦汉关只有死路一条,留在这里,也只不过是等死罢了。”老兽皇摇了摇头,“没什么打算了。”“如果秦汉关有一天也变成战场,我大概会战死在关外吧。”“但我多半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秦汉关里的人不可能容许老兽皇继续活着,只要让他们知道重伤的老兽皇在这里,一定会杀了老兽皇。世仇,血仇,没那么好解开,必须血债血偿。不管是利益还是情感,都没有留下老兽皇的理由。老兽皇的命运,从他成为秦汉关外兽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秦汉关里,汉贼、楚蛮,我都问过,当年第五次神秘潮汐降临,有一个神秘道人是汉贼的引路人”江白回忆起张太平和自己说的事,问道,“你在秦汉关外,是谁的安排?”老兽皇是从第四次神秘潮汐活下来的强者,他出现在秦汉关外,绝非偶然。“还能是谁?”“寒蝉。”提起这个名字,老兽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让我在这里,他说他会回来接我的,我在等他”为了一句话,老兽皇已经等了两百多年。江白确认道,“哪一个寒蝉?”“还能是哪个寒蝉。”老兽皇摇了摇头,“以前也许有很多寒蝉,但到了第四次神秘潮汐,只有一个寒蝉。”江白坐在角落,不动声色说道,“和我聊聊寒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兽皇的神色有些恍惚,开始断断续续说道,“寒蝉他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但我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人至少现在不是。”“他有一件蓑衣,蓑衣上从来不沾血,他披着蓑衣的时候,外面总是下雨天,寒蝉不会蒸发雨水,任由雨水淋在蓑衣上”“”老兽皇说了许多,按照常理,他不该和江白说这些。只可惜,他如今是重伤濒死,江白又拥有【欺诈】序列能力,想要套老兽皇的话自然不是难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就比如江白此刻分明披着蓑衣,但在其他人眼里,这件蓑衣并不存在。隐皇高仿,隐去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问题。老兽皇絮絮叨叨说了大半个小时,感觉差不多了,江白这才站起身,“说了这么多,你一定很累了吧?”“困了的话,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之后,也许会有惊喜。”走出屋,两张大虎脸凑上来,长白山满脸关切问道,“哥,老兽皇他”老兽皇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一点,长白山再清楚不过。江白摇了摇头,“它已经快死了。”这种伤势,如果拖着不治,一定会死的。如今这个老兽皇是善面所化,自问罪孽深重,加上这身皮囊治好了也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不如早些死了,省得浪费草药。伤势严重,又不肯接受治疗,条件也很简陋,更没办法强迫老兽皇主动治疗如果江白不来,长白山说不定都要去找江白想办法了。“老兽皇暂时不能死。”秦汉关的布置,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关内七家,张太平,楚蛮,老兽皇,这些人和势力,兴许在今后都能派上用场。可要救老兽皇,并非江白一句话这么简单的事,最重要的是让老兽皇自己想活下去。江白倒是有一个办法,需要长白山配合一下,“你去外面,这样这样”长白山听着江白的话,有些疑惑,“哥,这样能成么?”“谁知道呢,尽力而为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沉睡的老兽皇被雨声惊扰,醒了过来,“外面在下雨?”自从受伤以来,他很久没有睡这么沉了,此刻醒来,老兽皇觉得精神好了许多,看向屋外,“怎么天黑了?”他记得,自己分明和江白在聊天,天还是亮着的,至于聊了什么已经忘了,多半是江白做了处理。呵,江白这番行事,倒是有几分寒蝉的模样了。可惜了,他终究不是寒蝉外面不仅在下雨,天也变黑了。吱呀——门被推开,有人披着蓑衣淋雨走进了屋内。见到蓑衣的瞬间,原先躺在鸟笼里的老兽皇,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外面下雨了,路上耽误了点功夫”听着蓑衣下的声音,老兽皇满脸激动,甚至伸长了脖子,扑棱了两下翅膀。蓑衣抬起,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和记忆之中的人影完全重叠在一起。蓑衣下那张熟悉的脸和江白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江白太稚嫩了,就像个18岁刚成年的孩子一样,寒蝉却是令净土内外胆寒的存在,更加成熟,稳重,以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这才是他这才是自己的主人老兽皇激动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身体在鸟笼里起伏,连带着鸟笼都开始摇晃。迎着老兽皇的目光,寒蝉淡然一笑,“我回来了。”:()谁让这小子救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