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心落入一道温热的大掌中,宽阔地包裹着她的指尖,仿佛也托住了她的不安,寸馨转头看向秦知阙,听见他道:“看看窗外。”
他气定神闲地靠在座椅上,玩赛车的人对刺激的接受程度有极高阈值,寸馨则咽了口气,见丈夫淡定地侧过头去看他那边的窗景,寸馨也跟着往下望。
一片湖泊镶嵌在大地之间,犹如上帝遗落人间的璀璨宝石,寸馨眼瞳看得发亮,忽然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就听见秦知阙说:“用眼睛看。”
“想拍下来。”
“拍给谁看?”
他问这句话时,那眼神又带有目的性的侵略感。
寸馨抿了下唇,肩膀微微一扣,然后伸出食指,指了指他。
他这时的眼神才覆上一层轻松的面具:“我也看到了,所以不需要拍下来。”
“可是需要纪念。”
“你会忘记吗?”
寸馨觉得秦知阙开始会驳嘴,双手叉腰道:“不会啊,但如果我去的地方多了,都不知道哪儿是什么时候去的!”
“我们结婚的第二个月,来了安大略湖,记住了吗?”
寸馨呼吸悬着,一时被他这句话说得屏气忘了喘,都怪他在直升机飞到高空上时说出来,害她心跳更快了!
“那我更要拍下来,以后去了其他地方会弄混的。”
男人在这时轻轻一笑:“承太太贵言,我们平安落地,还有以后。”
寸馨觉得秦知阙有时说话总是不经意地撩人,能平安落地当是她的功劳,“还有以后”这句话,是说他们能活着,还是说……夫妻关系还有以后?
寸馨希望项目快点完工,这样她就能赚到钱了。
但又希望不那么快完工,这样他们就还是利益共同体。
飞机缓缓落地的时候,湖边燃起了两三个小火堆,晚霞收下最后一缕光线,现在是人类开始对抗黑暗的夜晚。
他们热闹,远离孤独。
寸馨以前在国外时也试过在这样的夜晚独处,景色美丽,但人在异乡,总有种融不进去的陌生感,无法真正地高兴,也没有人分享。
可是现在,似乎人生有了缓缓的改变,像潮汐漫过沙砾,温柔地将缝隙填满。
她的手被秦知阙牵着,伴侣的意义,是抵抗某一些时刻吧。
忽然火堆前有人群在欢呼,寸馨目光被吸引过去,蓦地眼睛一眯,再一睁,秦知阙见她盯着篝火,便问:“也想玩?”
下一秒,他牵着姑娘的手被用力一甩,寸馨猛然朝那群人冲去,喊了声:“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