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秦知阙处理好的问题。”
寸馨坐到白色镂空雕花靠椅上,看着母亲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那天确实是秦知阙来家里说明情况,但之前秦望楼一直说油船的事属航运司,之前便交给了秦知廷打理,他昨日抵港后,石油价也在舆论下稳住,你说,是不是他的功劳?”
“不是!”
寸馨斩钉截铁地否定。
寸太太就不悦了,放下杯碟看她:“我看你是日子太舒服,生意上的事根本不懂得水深,赶紧上楼换下你这件难看的衬衫,不男不女。”
寸馨的衬衫是偷秦知阙的。
领口解开两枚,微往后扯,再套上小西裤,扎一条细皮带显出腰身,蹬小船鞋,不知多港风。
“以前女明星也是这么穿!”
“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是吗?”
“那让我联姻就不是古板?”
寸馨脱口而出的话让母亲神色陡然一凛。
从刚才看到妈咪拿秦知廷的粉钻来夸耀,又听见她赞许了秦知廷的功劳,寸馨心底不安的猜想蠢蠢欲动,此刻被逼着说了出来。
寸太太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寸馨心跳发作,但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倒是一旁的琼姨看到气氛不对,轻声对寸馨说:“阿馨要不要冲个澡再吃点心?今日有你喜欢吃的鱼子酱朱古力。”
总是这样,每次跟长辈有口角,佣人就让她去冲个凉冷静一下。
“不吃。”
她闹脾气,寸太太朝琼姨道:“你别帮她说话,之前她在内地跟人传出来的新闻简直让她爸爸火冒三丈,寸馨,你马上就要二十七,就像手上拎的那款鳄鱼皮,好的东西都是被人提早预定。”
“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种到了年龄要趁早嫁的道理!这包我不背了!”
寸馨重重把包丢到座椅上,寸太太却一副拿捏着女儿的姿态:“你以为不背包就可以剥掉自己享受的优渥?寸馨,你就是命太好,否则秦家的儿子,你怎么也够不着。你在这里跟我犟什么?”
一句话将寸馨说得眼眶发烫。
“我没有犟,如果一个人娶我是因为家世,那万一我们家倒了……”
“啪!”
霎时间,寸太太竟起身扇了寸馨一巴掌。
“你给我收声。”
寸馨从小到大,被教训的次数多到数不过来,可是,可是她妈妈从来没打过她。
“你知不知道现在全港都在等着看我笑话?说自己女儿被秦家退货,嫁不出去没人要。简直就是做人的失败!我这么努力,跟你爸爸赚这么多钱,到头来就因为这种事被人说笑话!”
她的妈妈,从寸馨记事起,从来都是要强不认输的脾性,而她的父亲,更是在商场上无人敢惹。
可人过中年之后,他们竟然有了唯一的污点,成为了记者的八卦材料。
寸馨捂着脸颊看自己的妈妈,意气用事:“好啊,那就跟秦家结婚好了!我反正快不快乐幸不幸福都不重要,你们的脸面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