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点驯兽能力。
平时可以驯服部族中性情最暴烈的公牛,但在喙嘴兽身上,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而另一位驯兽师亚伦。
双目赤红,血丝如藻。
他清楚地记得。
自己被迫翻找喙嘴兽反刍出的食丸,在那堆不能消化的毛、衣物中,看到的那一枚银手环。
那是他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
“怎么会这样……”亚伦喃喃道。
哪怕对这次喙嘴兽灾已经有所预料,但它的猛烈程度,还是要出所有人的想象。
尤其是对于已经习惯了和平安定的闪东部族来说。
地势上决定了。
他们不会像闪西一样受到外来势力的凌虐。
出了什么事情。
也有宗主白眉氏族顶着。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们这是在向西……”另一边,琪可则没有想那么多,她观察着太阳的方向,猛然察觉,“这不是自投罗网?”
根据以往的经验。
闪地西部的受灾情况,通常要比东部严重得多。
现如今连他们这些闪东部族都被迫开始迁徙,要是一头扎到西边去……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满草原的染血长颈。
“不,我们没走错。”亚伦死死睁着双眼,一鞭子打在加驼身上,同时催促族人加紧脚步,“这也是奇怪的地方……”
他与不少其他受灾的部族沟通过。
然后惊奇地现。
自己这些处在闪地东部最外围(可以说被东西包夹)的部族,遭遇的喙嘴兽,大多并非来自按理说可以长驱直入的西部。
它们恰恰是从东边过来。
那是有着白眉氏族严密防守的路线,喙嘴兽们却仿佛忽视了这個最大的部族,朝着他们这些小虾米一拥而来。
反倒是闪地西部的方向。
有些风平浪静。
难道是这一次的喙嘴兽灾恰好没有影响到西边?
可闪地西部一马平川,无甚阻碍,哪怕亚伦自己是喙嘴兽,都不会忽视这里。
但现实就摆在眼前。
亚伦也没法另作他想。
只得在心中泣血一般羡慕:对方这一回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可就在两位驯兽师一边领队,一边商议着逃亡路线的时候,一道雄浑的嘶鸣在广阔的草原上响起。
如同号角。
又好似催命符。
山野氏族中人,明知结果,但还是克制不住地回头望去,战战兢兢——
一根如同烟囱般粗壮的长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