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
一声痛呼从身后传来,只见一个兵士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右眼,惊恐又痛苦地大声哀嚎。他的指缝间透出一根竹木杆小枝,尾羽在雨水中沾湿粘结。
是箭!
“敌袭!”
警报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又有几名士兵中箭。
然而军官甚至都没能看清,它们是从何处射来——自家据守在木制岗哨高台上,唯一能通到此处的栈道都已经被占领,下方就是被暴雨搅浑的潭水,目之所及完全没有敌人的踪迹。
军官连忙下令士兵寻找掩护,一边在心中庆幸——
好在,这些小箭并非强弓劲弩射出。
看起来倒像是沼泽民自制的土箭,能伤人,威力却不足以……
“噗通!”
还没等他高兴完,一道落水声传来。
——先前那名眼睛中箭的兵士,忽然停止了哀嚎,口吐白沫一个踉跄连退几步,翻身径直从岗哨上掉了下去。
“是毒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而之前受伤的人,也开始出现过激的征兆。
下一刻,又是一轮新的羽箭,穿风如魅。
“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狂笑声却突然响起。
这笑声声嘶力竭,带着狂喜又带着怨毒,从茫茫雨雾中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军官猛得扭头,却见是一个猎犬帮俘虏。
“是他们,是他们!选在这个时候!”
猎犬干部蜷缩在地上,迎着狂风大笑,雨水都从喉咙里灌入呛得他直咳嗽,可是这个沼泽地男人还是没有停止大笑,像是要把肺里的所有空气都笑出来才罢休。
“你在说什么!”军官又惊又怒。
他抽出腰刀冲上前去,一把架在了俘虏的脖子上,他直觉对方知道些什么——知道这些藏身在暗处、行踪不定的敌人。
“原来如此,他们没有忘记,”猎犬干部终于笑完了,他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钢刀,只是怔怔望向天空,雨水打在他的眼眶中,又漫溢而出,划过脸颊就像泪水,“他们早就盯上了鲨鱼村,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能够一直等待到这个时候,真是……”
他想起了,这次会盟的起源。
那突然风起,飘荡在沼泽地里的传说,那个曾经压在所有人心头的阴影。
“……真是名不虚传。”
“说!他们是谁?”军官一把扯起他,恶狠狠地把刀刃压进猎犬干部的脖子里,“说出这些敌人的信息,就饶你不死!”
军官害怕了——他的听力向来很好。
他听到,之前逐渐平息下来的厮杀声,又渐渐死灰复燃般再起,如风卷狂沙,竟是连漫天的大雨都压盖不住。
但是这一次,他听到里面大多是来自联合城士兵的惨叫。
不止自己这一处岗哨。
还有越来越多的地方……他们的防线在受到攻击。
“想知道吗?”猎犬帮干部嘿嘿一笑,“我确实熟悉。”
作为帮中老人,他可是与这些对手打过不少交道,时间之久,说不定都可以上溯到大哈什为王的时代。
“少废话!”军官擒着刀,几乎是在怒吼:“快说!”
“你……”男人一顿,“休想!”
哧。
一捧鲜血,溅到了军官的脸上。
猎犬帮干部趁他不注意,竟是耗尽全身力气,直接撞上了他手中的钢刀,自刎而死。这个联合城的军官,只听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