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缨的最大优点就是精准。付天易站在原地,欣赏地看着那支箭,精准的在向右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来了个漂亮的弧线转弯,然后绕着整个场地转了回来。只是仅这些,付天易并不吃惊,她吃惊的是,就在箭撒放后,赵长缨突然再次抽箭。她要干什么?只见赵长缨动作利落,第一支箭绕过靶子,开始向回走,她的第二支箭已经靠位结束。赵长缨并没有立刻撒放,而是开始身体渐渐向左扭动。自然,第二支箭的箭头则是跟随着第一支箭移动的。她在瞄准第一支箭!这怎么可能?要知道,箭的速度是非常快的,绕场这一周也不过十秒左右。赵长缨能够将第二支箭靠位结束,已经很不错了,但要射中第一支箭,是非常难的,毕竟,无论赵长缨原先怎样的花样射箭表演,都是静靶,这可是快速的移动靶。需要判断的因素就太多了,即便祛除了赵长缨本身撒放的各种技术影响,还要考虑第一支箭的移动速度和方向,第二支箭的移动速度,还有风。变数太多了。可就在她吃惊的时候,赵长缨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迅速撒放。第二支箭是直线的,力量非常大,如猛兽一样扑了出去。而第一支箭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回转,一切都是片刻间,两支箭在付天易的正前方相遇,然后砰地一声撞到了一起。第一支箭直接被拦腰射断,啪啪啪三声,全部都落在了地上。付天易忍不住就喝了一声彩:“太漂亮了!你什么时候练的?原先没见你这么射过?”赵长缨就说,“去年过年回家没事琢磨的。我记得第一次跟您比试,您就问过我,会不会这样的回城箭?”付天易本来往前走了两步,听了怔了一下,好似掩盖一样,低头将箭捡了起来,“你还记得啊,我就是随口问问。”赵长缨却说:“顾董前几天问我有时间吗?想跟我学学回城箭。”只这一句话,付天易手里的箭啪啦一声,又掉在了地上,“他说的?”显然,付天易想到了什么。赵长缨来就是这个目的,打这个回城箭也是这个目的,这会儿院子没人,她就直接开口了,“我不知道您知道吗?他手上有割伤。我觉得他突然不做极限运动了不对劲,突然又想学回城箭也不对劲,可又不好直接问他,所以我想来问问您。”“您别觉得我多管闲事,我和顾董合作这么多年,他很支持我,我不想见他这样。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他心里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寻求极限运动刺激自己?为什么又不做了?”付天易就叹了口气,“我没觉得你多管闲事,但是这事儿,你知道没用,他无法开解自己。我试了很多办法,没有用的。”她说着眼睛已经红了,“我就这一个儿子,这世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已经想尽了办法,找了所有能找到的医生,可他无法和自己和解。他过不去心里的坎。这几个月,我在国外请了个著名的心理医生,他跟我挺好的,医生也说挺好的,我以为好些了,看样子不行。”这事儿显然让她压力很大了,她一把抓住了赵长缨的手,紧紧的,“我现在特别后悔,但我不知道该后悔哪里。我觉得我步步都没错,可我好像步步都错了。长缨,你问,我告诉你,你帮帮我。”赵长缨就扶着付天易进了屋,“您慢慢说。”但付天易第一句话,就让她太意外了,因为付天易说:“顾锦也就是我的丈夫,是用回城箭自杀的。”“他来自港城,是港城顾家的二公子,从小练习射箭,非常有天赋。不过他并不练习竞技反曲,而是练习花样射箭。”“他大学毕业后就来京城分公司坐镇,那会儿我正好是成绩最好的时候,他那么喜欢射箭,就认识我了。”“只是那时,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我有青梅竹马的爱人,他叫顾涛。”“你可能没听说过他,他是国家男队的一名射箭运动员,但成绩一般,早就淹没在历史中了,没几个人记得他。”“我俩从小是一个射箭队的,他比我大两岁,从小就照顾我,青春期一到,我俩就互有好感,恋爱了。不过那会儿是偷偷摸摸的。”顾涛一出现,赵长缨就觉得这个故事恐怕不太平顺。果不其然,只听见付天易说道,“到了22岁,我们俩就准备结婚了,其实已经偷偷同居了,不过想要好日子再领证。没成想,他在回老家的时候,碰到有人找人勒索,见义勇为跟歹徒搏斗,牺牲了。而我那时候已经怀孕了,就是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