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条血河,并不是用来保护阵眼的伪装。”萧铁衣目光低垂,看向脚下那条血河,“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真正后手?”“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想要用这条血河达到什么目的,不过,根据我的推测,确实如此。”“你说得有道理。”沉默听完黄江的猜想,萧铁衣缓缓点头。紧接着,却是做出一个令黄江都未曾料到的举动。只见萧铁衣不再沿着河流向前走去,反而来到一旁的山壁前。伸手触摸着被‘血水’浸湿的山体表面。石缝里的泥土随着他手指拂过,渐渐脱落出来,露出拇指粗细的裂痕。他打量了两眼,突然一拳递出,如同刀切豆腐,刺穿了山壁表面,一截小臂都没入其中。哗啦一声。无数道裂痕以他的手臂为中心,迅速扩散到大半个山壁。大小不一的碎石滚落,‘咚咚’砸入血水。激起一圈圈重叠的涟漪。黄江举目望去,神色一动,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色石块从山体中滚了出来。噼里啪啦坠入血河。轰!确认魔元就藏在山壁当中,萧铁衣毫不犹豫地拔出手臂,再向着前方轰出一拳!这一拳直接打塌了整座山壁,许多巨石斜着脱落,缓缓沉入河水,令得整条血河被‘截流’,水势越蓄越高。“他把魔元藏在了山体里,形成一座全无任何破绽的阵法……”黄江走到那一截巨石前,看到里面镶着的无数魔元,表情凝重道:“此人给自己安排的后路还真的不止一条。”自己的说法,与萧铁衣的推测,全都是事实。操持大阵的人,不仅想保住自己的命,若到了事不可为的关键时刻,他还可以选择把整座北荒山炸上天!顺便埋了里面的敌人!“动手。”萧铁衣瞥了黄江一眼。黄江二话不说,走到另外一面山壁,拔出腰间的玉鳞刀,一刀斩出,在山壁表面劈出一条深不可测的刀痕!随即,咔嚓一声,刀痕两侧开始崩裂,很快就蔓延到几十丈的范围,轰然倒塌!许多魔元滚落出来,全部沉入血河深处。二人就这样沿着山壁一路破坏下去。不知打出了多少魔元。随着越来越多的魔元坠入血河,天空之中的血雾也逐渐向着黑色转变,并且不断收拢着范围。血雾的后继无力,更是证明萧铁衣的推测没有出错。这座大阵的阵眼确实很难找,因为它藏在最明显,也是最不起眼的地方。就是北荒山内随处可见的山峰底部。如果不是姜虓指出了一条明路,就算他们一寸一寸地搜过去,都不知要花多少年才能搜到真正的阵眼。但当魔元的‘损失’不断加剧,起到的效果同样也是立竿见影。血雾范围的收拢只是开始,很快,就连被截流之后仍然不断升高水位的血河,此时也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沉去。正如黄江对这条血河的判断。它确实由血气组成。但如此庞大的血气能够汇聚成河,本质也是大阵带来的效果。就像是那不断向外扩张的血雾一样。阵眼逐渐不稳,导致阵法出现了破绽,血雾和血河同时维持不住,呈现出了不同的‘损毁’。然而这份成功并没有让萧铁衣放松警惕。他的‘非人预感’此时正在示警,皮肤各处都传来隐隐的刺痛。就连黄江也露出疑惑的表情。“阵眼既然已经被我们找到,为什么还会有‘生死预感’?”黄江刚说出这句话,立刻就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脱口而出道:“布阵之人!”话音甫落,萧铁衣却是瞬间屈膝蓄力,猛地跃向半空,脚踏气旋迅速攀升,半空中传来雷鸣般的震爆!尽管他是以四品踏空的方式拔高,却给黄江一种看到了夜主的错觉。很明显,萧铁衣这种粗暴却有效的升空手段,一定是受到了某人的启发。而在他飞身来到百丈高空时,眼前有一股恐怖的天地之力迎面而来。萧铁衣一拳撕开天地之力掀起的气浪,很快就看到前方那道白衣身影。不过在此时,那道白衣身影看起来极为狼狈,一身白袍几乎化作血衣,对于身后追来的萧铁衣视若无睹,不停撬动天地之力试图阻拦他,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像是某种诡异的经文。他的声音遥遥传入萧铁衣耳中,竟让萧铁衣心底没来由地生出几分烦闷。与当时在洞窟里看到那些血红的岐龙山秘文时完全相同。白衣男子似乎正在把那些文字的内容‘念’出来。萧铁衣立刻猜到了白衣男子的想法,冷冷道:“看来你也不想做人了。”前方近乎‘飞行’的白衣男子声音微顿,紧接着道:“萧司主既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何不放我一马?”他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之上,极其诚恳道:“提纯血脉对于蛮人来说是一次增强,但对我而言,却是在赌命。如非必要,我确实不想走到这一步。”萧铁衣没有回答,只是表情更冷了几分。见萧铁衣穷追不舍,白衣男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继续念诵经文。与此同时。渐渐降下水位的血河之中,丝丝缕缕的血气冲天而起,化成一股股无限延长的血红线条,直奔白衣男子而去。那些血气来得飞快,远超二人追逃的速度,眨眼间就爬上男子周身,顺着他的口鼻涌入体内。而他并没有继续向前逃命,反倒是突然降低高度,朝着北荒山内冲去。提纯蛮人血脉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次尝试,创造那些特殊的蛮人,则是另一种实验。这一切的目标,就是让自己重新拥有大玄至纯之血,能够如履平地般迈入天人境界!只可惜这种手段还未成熟,就已经被迫拿出来使用了。如果自己熬不过去,很可能不需要那位夜主出手,他就会血气干枯而死。:()长生:从红尘独行,到万古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