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许多事,不是一句有何好处就能说清道明的。”白阳手掌一翻,真气汹涌,迅速汇聚成青色光晕,“不如动真格的?”溥青顿时感受到庞大压力迎面袭来,双眼一眯,冷声说道:“对你,还用不着真本事!”她撑开双手,瞬间排开周围气浪。旋即凌空踏步,如同一道离弦之箭般冲向白阳。刹那间,天空突现阴云,将整片冻湖遮蔽。阴影笼罩的同时,栾信已将夔姝逼至湖泊中央。“四品交手,天象更易,再过不久便会有护国司的人赶来查看情况。”夔姝略显狼狈地避开栾信迎头一刀,语速飞快道:“届时监察司该如何自处?”栾信一言不发,刀势大开大合,如疾风骤雨笼罩夔姝。只不过一句话的工夫,夔姝的右肩便被刀芒所伤,斩出狰狞血痕。皮肉绽裂翻开的痛苦都没能让她哼上一声,眼底寒意更浓。用这种直接掀桌子的手段找上自己,足以证明监察司不是想杀她,对方只想逼她现出原形!“婆婆,走!”想到此处,夔姝明白自己绝不能上了对方的当。于是她当机立断,吩咐溥青退走。自己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可栾信哪会放他离去?尽管硬接了溥青一掌,内伤不轻,但对付一个实力勉强摸到五品门槛的纯血蛮人,他还不至于让对方逃了。“你走不了!”栾信一步迈出,速度暴增几分,在冰面形成一条不断坍塌的笔直痕迹。近乎眨眼瞬间,他便追上了夔姝,猛地挥落玉鳞刀!预感到这一刀很可能重创自己,千钧一发的时刻,夔姝脸色微变,浑身骨骼仿佛延展开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她的身形拔高至八尺,满头青丝转为华发。皮肤更是如雪一般苍白。如此惊变,并没有令栾信产生分毫动摇,玉鳞刀瞬间劈中那高大的身影!夔姝硬接一刀,身形微微摇晃,却没能如栾信所预料当中的那样将其重创。“恢复真身,她的肉身强度也有变化!”栾信心中一动,就见夔姝抓住刀尖,转身向他击出一拳!面对迎头而来的凶猛风压,栾信神色不动,抬起一脚,正中夔姝的拳头。砰!无色气浪向四方扩散,栾信被这一拳打得凌空翻身,落在一块碎冰之上。“力量也有增长。”望着眉睫银白,一脸霜寒的夔姝,栾信心下了然,“早点动真格的,大家也都省事。”听得这话,夔姝深深看了栾信一眼,“凭你的本事,还奈何不了我。”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右肩。那道刀伤早已闭合,此时只剩下一道突兀的红色线痕。要不了多久,怕是连这点伤势都彻底愈合了。“老天对蛮人还真是格外眷顾。”栾信自然注意到这一点。但他的语气却有些嘲讽。夔姝却也不愿与之多言,恢复真身的她,就连性格也有几分变化。竟向栾信挑衅地抬了抬下巴,随后转身奔行,速度比之方才快了不止一倍。没有任何精妙身法的加持,仅凭这副天生的可怕体魄,每一步落在冰面都像是炮弹爆开,在轰鸣声中迅速远去。栾信冷笑一声,亦是急速追赶而去。当年他在监察司,什么样的邪道武夫未曾见过?论缉捕追拿,他不说是数一数二,至少这轻功身法也不输给绝大多数的宗师。两人一追一逃,几乎瞬间就跨过湖泊,向岸边冲去。就当栾信正要追上之时,一股不祥预感令他背脊绷紧,紧随而来的便是白阳的高声示警,“当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栾信运起全部真气回身斩出一刀!却劈中了溥青的手心!两股力量刚一对撞,溥青手掌紧握,脸色阴沉,就要一招毙了栾信。栾信见势不对,果断抛弃玉鳞刀,踏步飞速退后。结果身后又传来凌厉劲风,向自己的后脑袭来。危急关头,他的搏杀经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身体陡然伏低,角度刁钻诡异地一脚向夔姝踢去!夔姝腹部中了这一脚,也是毫无反应,仍然伸手抓向栾信的脚腕。轰!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溥青同时冲杀上来,天地清辉环绕周身。恐怖的压力直逼栾信!“要糟!”栾信心底一沉,但也没有坐以待毙,全数真气尽化一掌,硬撼天地之力!“催煞掌?”溥青老脸狰狞,一掌顶住栾信的反击,身上长袍泛起细微褶皱,“简直笑话!”惊人煞气尚未爆发,就被溥青一掌压散。栾信口吐鲜血,近乎是撞进了夔姝怀中。夔姝也被这股巨力击退数步,随后箍紧双臂,像是要将栾信活活勒死!“别过来!”她看向飞身而来的白阳,漠然警告:“再进一步,我便杀了他。”白阳脚踏气旋停在原地。暴露在外的双眼也有几分凝重之意,瞥了溥青一眼:“老太婆对你倒是忠心。”溥青面无表情。但她的双手却在轻轻颤抖。很显然,方才她能从白阳面前脱身,并非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四品交手,比之五品非人更加凶险。一旦全力撬动天地,那便是搏命厮杀,怎能毫无代价地脱身?“你替监察司办事,总不会是别无所求。”夔姝扬起雪白的脸庞,沉声说道:“用什么代价,能请你罢手?”她竟想在此收买白阳,令其改旗易帜,叛离监察司!“我早就说过,有些事,不是好处能够说清的。”白阳的双眼深处似乎闪过一丝华光,缓缓抬起手臂,“除非你们能够证明自己比他更强。”夔姝道:“我们确实不可能比他更强,但你应该也很清楚,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更何况他还只是四品神通,不是三品无量!”这句话的警告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别跟他废话!”但在此时,溥青冷声说道:“拿了这个监察司的青衣,他不敢再出手,尽快脱身!”:()长生:从红尘独行,到万古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