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柱的描述和陈珩之前的猜测差不多,这果然是一起校园霸凌引起的事件。所以那些学生的异变其实是在象征着漠不关心会成为霸凌者的帮凶吗?陈珩凝视着刘德柱,若有所思。只是按照他一开始的猜想,他本以为那个满脸淤青的孩子才是被霸凌的对象,陈珩也看到了他死相异常凄惨的尸体。所以陈珩一开始认为这个鬼蜮是根据那个死去的孩子的怨念诞生的,但被欺负的另有其人么?那究竟是谁杀死了那个孩子呢?“被欺负的只有你们两个人吗?”陈珩问道。刘德柱想了想,飞快地推了一下眼镜,低声说道:“应该不止,魏言的小弟很多,他们经常殴打别的同学,只是在那个时间段总是来打我们而已。”陈珩说道:“那他长什么样子?几班的?你还记得么?”“记得记得。”刘德柱详细地描述了起来,陈珩认真地听着。刘德柱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描述相貌的用词很模糊不清,但陈珩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身材很高大,穿的校服是私自改了的,很紧身,染了一头紫色的头发,左眼下方有一颗痣。没有见过这个人,陈珩按了按额角,他的记忆力很好,只要见过一面他就能够记住相貌,但陈珩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发现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藏起来了吗?除了这件事外,他还注意到了一件事。在刚刚刘德柱的自述中,他提到了一个很微小的细节,那就是社团。他说,他和徐长海都曾经加入过一个电影同好社团。这次的游戏和电影存在着某种联系。无论是前三关的任何一个房间,都透露出了游戏设计者是电影的狂热爱好者,设计思路和理念都与经典电影联系紧密。不过游戏从密室解密升级到鬼蜮之后,陈珩就再也没找到它与电影之间的联系了。而刘德柱的话语却让陈珩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那么刘德柱提到的这个社团会和这次的游戏存在联系么?想到此处,陈珩问道:“你们社团一共几个人?社长是谁?”刘德柱愣了愣,他显然没想到陈珩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社团一共有二十多个人,社长是一名初三的学长。”“带我们去社团教室看一下。”陈珩说道。“好。”刘德柱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在天黑之后进入教学楼的确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他看了看老严手上带着锯齿边的铲子,把拒绝的话语吞了回去。老严也意识到自己的姿态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过于吓人了,于是他把铲子收了收,尽力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但是他的脸本来就颓丧且僵硬,这一笑之下不如不笑,刘德柱更加毛骨悚然了。“没事,如果按照你说的他们必须在教室中晚自习的话,教学楼内反而不危险,只要我们不随意进入教室。”陈珩说道,刘德柱现在的状态非常差,神经质且濒临崩溃,为了后面的进程可以顺利进行,他只能先抚慰着刘德柱的情绪。“呃……”一旁昏迷着的徐长海忽然就有了声音,他醒了。“长海,你怎么样了?”刘德柱立刻扑到徐长海身边,焦急地问道。“疼……好疼……好难受。”徐长海痛苦地叫道,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在无意识地喊着疼。“锁骨断了,加上失血带来的后遗症,这里没办法给他进一步治疗,只能硬扛。”老严给徐长海也来了一针镇静剂,后者再次昏睡了过去。“小哥你跟这个德柱同学去社团教室找找线索,我去办公室里偷一部手机,看看能不能跟外面取得联系。”老严说道。陈珩却摇摇头,说道:“不,我们一起行动,不要分开。”陈珩的思路非常清晰,在游戏中不可轻信任何人,即便是自己冒着极大风险救下来的人。老严作为游戏经验极其丰富的参赛者不可能没有这种警惕心,他这种放松的姿态只能说明一件事,第一个房间内的针剂药效已经开始慢慢发作了,它在麻痹老严的思维。虽说无面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涂上去的致幻剂,在发作过一次以后就会失效,但药效彻底发作期间会让人失去意识,陷入危险。陈珩必须让老严跟在自己身边,才能杜绝这个隐患。“啊?哦,好。”老严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社团教室在哪里?”陈珩问道。“在广播室,我们学校没有社团教室,都是将学校内的教室分配给各个社团使用的,我们电影社就在广播室。”刘德柱赶忙说道,不过他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你们……真的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带路,走吧。”陈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回了一句。几分钟后,几人已经悄悄摸进了教学楼里。冰冷的光线,空无一人的走廊,隐隐传来嘶吼尖叫的教室,显得异常诡异,让人毛骨悚然。刘德柱在前方带路,提着两个背包的陈珩和背着徐长海的老严紧随其后,似乎是每一个学校的广播室都在高楼层最深的地方,要去那里一定要穿过幽深的走廊。几人伏低身子,半蹲着行走着,陈珩不断地扫视着路过的教室里的场景,的确如刘德柱所说,里面异常血腥混乱,所有人都疯了。陈珩抬头看了看教室上挂着的钟表,现在是八点了。“到了。”来到一个紧闭大门的房间前,刘德柱低声说道。他从一旁窗台的花盆下取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广播室里的灯没开,空无一人,整个空间浮动着幽幽的黑色,但当陈珩准备进入时,老严突然跪倒在地,神情痛苦无比。他颤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却看见自己的手掌心长出了一只眼睛,它正滴溜溜地旋转着。:()嘘,请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