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桑又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阿符只是一个修为尚浅的镜妖,自然不可能与月神的实力相提并论。
既然没办法反抗,他索性就坦然地实话实说。
“我并不是生来就是镜妖的。”阿符说,“刚死那几年,我只有惊蛰和霜降这两天是清醒的,每年的这两天,我都会去见您。”
在确信对方说的都是真话的情况下,祈桑还是很有聊下去的欲望的。
“你好弱。”祈桑说,“镜妖是百妖中最末的那一等,你居然连它都没办法控制。”
尽管酒中还残留着咒,阿符还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没办法,这块镜子本来并不属于我。”
祈桑接着提出怀疑:“祈府有结界,你怎么进来的?”
“你后院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并不在结界范围内。”阿符说,“那两天我会一直坐在上面,如果你离开房间,我就可以……看见你。”
祈桑有点嫌弃:“你好吓人。”
阿符闭上眼,默默自闭了一会。
祈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本以为这次也能得到回答,谁料阿符却死死抿着唇,哪怕被咒反噬得唇角溢血,也一声不吭。
见着对方马上要被反噬得命都没有了,祈桑皱了皱眉,“我不问了,你不用回答。”
阿符紧绷的身子骤然松懈下来,旋即呕出一口血,染红了大片袖口,可想而知反噬得有多深。
“最后一个问题。”祈桑说,“你想杀我吗?”
阿符用手随意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哑声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您可以活下去。”
祈桑点了点头,旋即手指轻点阿符的眉心,治愈了他的内伤。
“我已为你解咒,你最好记得今天说的话。”
祈桑不再停留,转身后大步离开宴会厅。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阿符才淡淡收回视线,发出了微不可查了一声叹息。
*
离开宴会厅,祈桑才发现阿金还等在门口。
商玺也在,只不过和阿金隔了十万八千里……看起来像是,阿金有些嫌弃他。
小鬼本想带着祈桑往厢房走去休息,结果祈桑却拒绝了,反问道:“凌云寺还有什么别的……好玩的地方吗?”
想要探索凌云寺,自然得问小鬼最方便。
在小鬼看来,祈桑去厢房睡一觉,就意味着第二天早上要走了。
于是听见对方还打算继续玩,特别高兴地表示自己要带路。
凌云寺的后山树木高耸,虽值夜半,晚风却温暖而柔和。
直到这时,祈桑才看出来,这个胆小鬼居然还有捣蛋鬼的潜质,一路上折了不少花。
祈桑看不下去,直接把小鬼抱了起来。
小鬼一开始还笑嘻嘻地把自己手上摘的花插到祈桑头上,或者亲亲对方。
慢慢的,他不动了。
小鬼一双眼一眨不眨,直直看着商玺。
祈桑还以为是小鬼想让商玺抱他,还准备让商玺来抱一抱阿金。
然而祈桑刚要动作,小鬼立马抱紧了祈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