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矜转身让路,注意到了他拿面的手,上面有好几道刀口,没贴创可贴,还在慢慢往外渗血。
目光沉下来,问:“小时候做饭就总切到手,长大了怎么还没长进?”
“哦,分神了。”受伤的手被发现了,夙临渊像是很窘迫,难堪的放下来:“一想到你生气就容易跑神,你吃吧,我先走了。”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司矜的视野,关好门。
身影落寞,一眼看过去,叫人无端心疼。
不过,大概率是演的。
司矜没多做在意,吃完面,便躺下休息,意识刚有些犯迷糊,就听外面响起了吸鼻子的声音。
伴随着隐约的抽泣,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司矜捏了捏眉心,下床开门,入目,便是抱着小恐龙枕头,缩成小小一团的少年。
门开了足足三秒,夙临渊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盯紧了司矜。
天生冷白的肌肤,让鼻尖的那一点红更加明显。
像个小孩子,只是哭,也不说话,仿佛就是在赌他会不会心软。
还是司矜先开的口:“小时候一惹我生气就抱着枕头在房间外哭,十几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小病娇闻言,眼泪就掉的更凶了,他抬手揪住司矜的衣角:“哥,别不要我,是那个甄宁纠缠我,我跟她没关系。”
“你别生我气,你要是走,我就……我就抱着枕头去你律所外面哭,你不嫌我丢人就尽管走,反正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手上的伤口依然没有好,结痂的地方被他的动作扯开了,依然在不停渗血。
司矜终于还是松了口:“滚起来,去拿医药箱。”
“我不。”夙临渊依然很委屈:“你都要走了,管我的死活做什么?我偏要……”
“再多嘴,我就真走了。”
“唔……”小阿渊慌了,立刻抬手捂住了嘴巴,紧张兮兮的站起来:“我这就去拿。”
似乎生怕司矜锁门,跑的有些急,进门的时候,差点扑到人身上。
不过幸好,刹住了车,不至于把人压倒。
望着少年停在自己三寸前的步子,司矜轻“啧”了一声——可惜了,再迈一步,他就有一边钓人,一边揍人的理由了。
但想归想,还是伸手扶了下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把他拉到桌子边,打开医药箱。
熟练的拿药,消毒,贴创可贴。
“哥,能一直陪着我吗?”
闷闷的声音自一侧传来,余光所及,司矜看见了夙临渊握着枕头的另一只手上,暴起的青筋。
他在紧张。
司矜收回目光,继续钓:“你迟早要结婚生子的。”
“那你呢?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结婚?”
“怕万一结婚了,外人会对你不好。”
先生,纹一朵玫瑰吧16
怕他,受委屈吗?
回答完,司矜就收拾好医药箱起了身。
独留下夙临渊垂着眼睫,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手上的创可贴。
司矜的回答并不少见,这几乎是所有爱孩子的单亲的父母亲,一直保持单身的理由。
可对司矜而言,他又算什么呢?
亲人不算亲人,朋友不算朋友,生活在一起,连个家人的名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