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霍决噙着冷笑,彬彬有礼地感叹,“阿嫂,我都唔知原来你咁长情。”
[哇。嫂嫂,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长情。]
好奇怪。
时闻目光辗转,若有所思打量着他。
自从见过他钱夹里藏着的那两张底片,这种奇怪的感觉,就一直模模糊糊萦绕着她。
尽管过去五年,他极有可能在暗中牢牢窥视她的生活。用一千双眼睛注视发生在她身上的细微变化。对她与霍赟的真实关系了若指掌。
但每每提及霍赟,提及中间缺失的那五年,他还是喜怒无常,还是难掩暴戾。
仿佛他由衷信奉出自她口中的言语的力量。
她的话可化刀亦可带柔,是执掌他情绪的命令一种。
真实与否是其次。信与不信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愿偎倚,偏要拿刀尖指他。
他被刺痛,就也不肯让她自在。张口叼住她后颈那枚小痣,明明不耐烦,却还是不疾不徐将她揉湿漉漉揉开。不太诚恳地问,难掩强势地逼迫,要她就着这姿势吃他。
时闻惊叫一声,脚尖绷直,薄背高高弓起,浑身应激地泛了红。仿佛被勾着胃,重重下坠。霎时间颤得话都说不完整。
“之前说好的各退一步。还记不记得。”霍决诱哄般低声,“我脾气没那么好,别一而再再而三踩我底线。”
“你什么立场指责我。”时闻眼里含着薄薄水光,“……你自己答应过的事,有做到吗。”
“我不想你不开心。”霍决纵埋着,一下下发狠咬她脊骨,恳求几乎扭曲成气音,“你要报复谁,要谁死,我都会帮你。但有些事,我试过了。真的做不到。不要只对我一个人这么苛刻,时闻。”
他不是第一次对她说这句话。形同胁迫的示弱。时闻紧咬嘴唇,一言不发,在细微的光里回望他。
莹白的脸。含怒的眼。滟滟的光。有种真实的易碎。
分不清是想拥抱多一些,还是推开多一些。
霍决的心倏忽紧缩一下,忍不住贴得更近。手臂青筋暴起,声音却俯首称臣地低下去,“乖一点好不好。”
又喑哑地攫住她,求她,“给我多一点。亲亲我,bb。”
犹如水淹没糖。
所有的感受都在炙热的呼吸里消融。
夜是巨大的手掌,将一切矛盾遮藏。
好像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乖。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失而复得、完完整整确认小鸟落入掌心的安全感。
时闻发着抖,忍耐着不肯出声,戴着翡翠的左腕碰倒了桌面的洋桔梗。
水漫过地毯。
霍决眼底滚过冷而黏稠的情绪,叹息般长长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