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霍决时,她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该表现得更理智或更感性,更冷淡或更亲昵。所谓“应该”,也只是理想化的决心,实际临场,情绪并不完全由自我掌控。
“忙不忙,也要视对象和事项而定。”时闻不想搭理他,含混讲完,头就负气地拧过去。
两人脚尖对着脚尖,日光灯算不得柔和的光线笼罩下来,在彼此之间晕出一滩影子。
这句话不知犯了霍决什么忌讳。
她有心要扯离些许,然而他不想被推开的时候,她就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戴白奇楠的右手往下滑,扶在她颈侧,一个充满掌控感的姿势。略低一低头,彼此鼻尖就碰在了一起。没等时闻做出拒绝的反应,他讨好地蹭了蹭,就直接不偏不倚吻下去。
时闻刚刚吃过冰淇淋,唇舌有热带水果的甜香,软腻得勾人。霍决故意拿那种又凶又轻浮的方式亲她。彼此一人探入一人推t拒,舌尖搔刮着上颚,渐渐水声轻起。越是用力抗拒,反而纠缠更甚。
这绝非一个恰如其分、适合出现在外面的吻。
时闻被亲得无意识仰颈贴近。但理智尚存,内心忿忿,不住拿脚尖踢他胫骨。又拿手去遮余淮南眼睛,怕小朋友被吵得醒过来。
霍决倒是什么顾虑都没有,吃准了她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电梯门“叮——”一声开了又关,有住户从里面走出来,他还坦然自若揽着怀中人往旁边让了一步。
直至时闻逮住机会狠狠咬了他一口,彼此距离才终于被拉开。
她气得耳廓潮红,碍于双肩被握住,腾不开手,急不择途拿额头往他下巴猛撞过去。
“有病啊你!”她咬牙切齿低声骂,“无缘无故跑过来冲我发什么脾气!到处都是人和摄像头,想搞现场直播别扯上我!”
“你才知道?”霍决表情一点变化没有,好整以暇答她第一句。指腹擦过唇角,一点点铁锈味的血丝。又抿掉。
末了帮她揉了揉额角,居然还似赞似嘲地笑,“好硬的脑壳。瞪我干嘛,你不痛吗?”
好厚的脸皮!
时闻还想发火踹他几下,可惜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一秒就被打破。余淮南奶声奶气地咕哝着,扭动几下,要醒不醒地开始揉眼睛。
时闻当即收声,闭了闭眼收敛怒意。再怎么恼火,都没有在小朋友面前吵架的道理。
余淮南嘟嘟囔囔地醒转,分不清昼夜地先说一句“早安”,又黏糊糊地在小姨脸上吧嗒印一个啵啵。
这会儿转头,才发现有个帅叔叔正盯着他们瞧。时隔不久,小猪崽当然还记得这个举他飞高高的人,不仅自来熟地伸手讨抱,还高高兴兴地主动唤人“小姨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