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确实是打算给姜六一些钱当做路上的盘缠的,但他却没收,宋老爷偷偷放进了他的行李中,但当他走了之后,才发现他都留在了房间中,分文未拿。多么坚强的孩子。宋老爷当时为这事还凶了宋裕一通。别人家的小孩儿这么有风骨,而自家儿子,给多少钱都不够花。想到这里,他瞪了宋裕一眼。这次去白鹭书院,他不仅理直气壮收了景芝先生的画作,还给卖了,换了那匹病殃殃的马。宋裕:“……”晏瑾低头,似乎显得有些落寞:“我写的字尚且还有几分能看,所以平日里帮人抄书写信。”说完又强颜欢笑道:“也当做是温书了。”像极了一个勤工俭学的穷苦学子,双眼中满含对知识的渴望。旁观大佬放飞演技的林知鱼:“……”宋老爷直接锤了宋裕一掌:“让你好好看书你不干,今年的秋闱乡试错过了,你该去为明年准备了。”宋裕欲哭无泪:“爹,你真想让我考状元啊?”“你还真敢想,下次考试你先把卷子写完再说吧。”宋老爷训斥完宋裕,转头看向晏瑾,长叹一声:“小姜啊,你学业繁忙,不必为钱财的事如此辛苦的。”晏瑾却突然摇头,“不辛苦。”然后欲言又止地看向林知鱼:“……小师父平日里化缘也能帮我一些。”以为晏瑾是个正直有骨气好青年的宋老爷:“……”宋裕更气了。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理直气壮吃软饭的晏瑾:“你居然让小师父化缘养你?姜六你还是人吗?”一直把头探出来吃瓜却突然成为金主的林知鱼点了下光秃秃的脑袋:“……哈,对。”配合大佬的行动就完事了,说完她甚至自我发挥了一下:“姜施主到时候住到青月庵也是可以的。”众人:“……”宋老爷看向晏瑾,脸上写满了“你怎么变得如此陌生”。……小六驾着马车走远的时候,林知鱼还能听到身后传来宋家父子的对话。宋裕:“乡试算什么?我老师可是当年的殿试榜眼。”宋老爷:“你不是不愿意拜景芝先生为师吗?而且人家榜眼和你有什么关系?”“……”林知鱼感觉大好的局面,被她画蛇添足的一句“去青月庵住”给毁了。她看向晏瑾:“哈……景芝先生那么厉害,居然只是榜眼,也不知道当年的状元得有多厉害。”晏瑾瞥了她一眼,没回话,而是敲了敲窗招呼小六:“去青月庵。”林知鱼:“……”她真的就是随口说说,“其实青月庵毕竟是尼姑庵,而且住宿条件也不好,王爷您金尊玉贵……”晏瑾笑的很豁达:“出门在外,不必讲究那些排场。”“……”大可不必如此勉强,她总觉得这段时间晏瑾的人设朝着她不可预见的方向在走。林知鱼还在思考要怎么合理拒绝。却听到晏瑾笑了笑,悠悠说道:“这匹马很不错,想必上青月庵一点都不费力。”林知鱼:“……王爷说的对。”她去在白鹭书院的时候是受伤晕了被背过去的,被带到暗影阁的时候是被马驮过去的。虽然过程不是很友好,但林知鱼始终没自己走过一步路。没有缆车,林知鱼一想到去青月庵,要一步一步爬上山还真的有些心累,坐着马车上去好像还挺好?小六对这一片似乎非常熟悉,直直地地驾着马上了南云山。林知鱼掀窗去看。虽然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山上的景象已经大不相同,当时正值夏季,枝繁叶茂,潮湿闷热,而此时,叶枯草黄,凉风习习。青月庵中很热闹。短短的功夫,众人把林知鱼围了一圈,尤其以静心师姐最为热情。“师妹,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做的饭每次都剩下许多。”林知鱼:“……师父呢?”慈心师太一直没出现实在是有些异样。静心的表情中染上一抹愁绪:“师父近日得了风寒,这两日病的尤其厉害,正在房间中休息呢。”说完她似乎终于看到晏瑾的存在:“师妹,这位施主是?”晏瑾咳了一声:“在下姜六,在路上偶遇静慧小师父,听闻此地可以暂住,便跟着来了。”静心双手合十,面带微笑,但语气并不热切:“施主,此处毕竟是尼姑庵,不方便男客留宿。”林知鱼想多说什么。静心师姐直接打断她:“师妹,师父尚且在病中,我实在不好做主留人。”自家师妹离开这么久,回来就带这么一个男人,静心实在是很难不想歪,而且自从拥有盛世美颜的师妹走了,她感觉少了很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