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她身边的张衡和袁蹇硕吓得脸色都变了,立刻围了过去,急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调匀了气息,羊献容这才说道:“无妨事的,只是有些着急了。”“要不要找……”袁蹇硕的话还没有说完,羊献容已然摇了摇手,说道:“莫要声张,莫要找任何人。我就坐一下好了。大哥他们没看到吧?”“没有,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张衡瞪大了眼睛张望了一下,“女郎,这地方咱们也不能久待,谁知道刘聪会不会又搞出什么事情。那人现在就是个疯子,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嗯,再等一等。”羊献容深呼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大汉军队的将士们也在搬搬抬抬,急于离开这里。几日前,他们在这里拼命要夺取洛阳,几日后又急急忙忙赶紧离开这里。所以,是不是有什么人赶过来了?那么,洛阳会不会又陷入到另外一场争斗之中呢?“你们分散开走,莫要和我在一起。”羊献容始终还是觉得危险,“我乔装打扮一下,旁人也是看不出来的。之前,我们不也是常常这样么?我记得刘曜和刘聪还因为身形过于高大,被人识出来了呢。”“哎,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么乱,你身边总还是要跟着一些人的。”袁蹇硕皱着眉头,“女郎,到底是什么事情要回羊家?”“其实,并不只是羊家,我们还要回一趟皇宫的。”“什么?”这下,张衡的眼睛都瞪大了,“那里的大火还在烧呢?咱们都进不去。更何况,我刚才听说刘聪把之前的东西全搬走了,就连宫里的那些铜做的宫灯也搬走了……什么都没有了啊。”“还有的。”羊献容也不肯多说,只是抚住了心口,又有了些眩晕,唬得这两个人又是一阵紧张。“羊家女郎!”有一名刘聪身边的亲随刘广走了过来,他可是一点都没有客气,声音还挺大。张衡这边的侍卫们又立刻摆开了架势,保护她。“无事的,让这位将军过来说话吧。”羊献容努力睁大了眼睛,“将军莫怪,我有些头晕,一时站不起来了。”“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带你们进洛阳的。”刘广的态度也还算客气,甚至都没有持长刀而来。“多谢将军。”羊献容欠了欠身子。“走吧。”刘广微微还礼。“好。”又长长喘息了一口,羊献容才站起来,跟着这位进了洛阳。其实,说是一名亲随侍卫,刘广也是带了不少人跟着羊献容的。毕竟羊献容身边现在还有八十余人,都是之前的禁军护卫,一个个也都是武功不弱之辈。他们与刘聪的亲卫混在一起,又将羊献容护在了正中间,乍一看过去,竟然觉得羊献容并非大晋的俘虏,而是大汉的重要人物一般。气势有,排场也有。只是,这一次没有轿辇或是马车,羊献容要自己走进去。她的鞋底还有那日太极殿干涸的血渍,甚至裙摆下方都是脏的。可是,现在谁又在乎呢?羊献容不说话,只是往前走。其他人都跟在前后左右,默不作声。很快就到了羊家的宅邸,幸而这里没有被抢,也没有损坏。要知道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住了,大门紧锁,院落里也长出了枯草。但应该是得到了刘聪和刘曜的特别关照,这里除了没有被烧毁之外,还有一小队士兵在这里把守,看起来竟然也很是威严。其实,整个洛阳的街头也没有人,家家闭户,甚至还有人将自己的窗户和大门全都用木条钉死,生怕有人再闯进来。羊献容站在羊家门前的这条大街上,又再次看向了正在冒起黑烟的皇宫方向。当年,她就是在这里上了凤銮。那或许就是洛阳城最后的一场盛事,自此之后就走向了全面的衰败。略略有些失神,那一日的繁华和今日的肃杀重叠在一起,令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可是没有眼泪,只有酸涩。羊家的大门被打开,袁蹇硕和张衡护着羊献容走了进去。身后,刘聪的贴身侍卫们也一直跟着,寸步不离。羊献容只是在羊家大宅之中走了走,看到自己的那些物品竟然还都摆放在原处,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陛下说,这屋里的东西是不能动的。”刘广立刻说道。“多谢陛下。”其实,那些真正值钱的东西羊献容早就让人全都运回了泰安郡,现在只剩下沉重的家具等物,实在没必要运走了。但是,就冲刘聪对她这份特别的照顾,也是要多有感谢的。“其实,这地方也不过是个宅子,若是陛下需要,:()凤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