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望过去,一名身穿僧袍的妙龄女子竟然从这些僧人之后走了出来。那张白皙的脸庞竟然还隐隐透着白玉般的光芒,在一众灰扑扑的人群中显得极为耀眼。她身后还跟了几名僧人,看起来也都是会些武功的样子。不过,这些人之中又有一个道人,看着很是奇怪。不过,刘曜也顾不上奇怪了,立时就从蒲团之上跳了起来,直接奔了过去,打算抱住这名女子。但那些僧人可不同意,立刻拉开了架势拦在了她的身前,大有“你敢过来我们就和你拼命”的架势。“三妹妹!”刘曜大喊起来。灵山寺的僧人也停止了诵经,都看着他们。羊献容看了一眼刘曜之后,还是看向了刘聪,又问道:“她偷了我的东西都送给了你,所以呢?你觉得你拿到了传国玉玺之后就是皇帝了?”刘聪似乎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不妥,只是看着羊献容这张脸发怔。这姐妹两个长得很像,但羊献怜明显没有羊献容这般摄人心魄的美,她像一个布偶娃娃,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都十分专注,没有半点杂念。所以,即便是羊献怜越长大越和羊献容相像,但她终究不是她,也不会成为她。若是自己娶了她,也只会放在后宫之中,让人好生伺候……怎么能够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呢?刘聪的眼中出现了迷茫,没有回答羊献容的问话。此时的刘曜又焦急起来,大喊道:“三妹妹,你找传国玉玺么?聪弟……哦,陛下没有的……他是……”刘曜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刘聪这个皇帝是杀了兄长以及宗亲大将之后得来的,是踩在他人的尸身上才坐到今天的位置。“传国玉玺是么?在我这里。”刘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明黄色丝绢包裹的东西,“我想着就把它也放在匣子里好了。”“你不要?”羊献容又问道。“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要了有什么用?”刘聪忽然笑了起来,“有了这个破东西就能做皇上了?没有军队,没有见到血腥,怎么可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真是开玩笑呢。五妹妹就是个傻子,她以为我拿着这个就可以做皇帝了,真的太傻了。”见到刘聪这样说,羊献容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看着他,“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好。”刘聪抖开了丝绢,将传国玉玺露了出来。果然就是当时司马衷留给羊献容的那一块方印,四四方方。刘聪随手就扔到了地上,“叮当”一声与青石板地磕碰后,传国玉玺竟然缺了一小块。众人全都愣住了,定定地看着这一变故。拦在羊献容身前的一位身形魁梧的僧人俯下身将它捡了起来,同时也拾起了那一小块碎裂之物,然后转身交给了羊献容。此时的羊献容手有些抖,这毕竟是皇权的象征,是司马衷就给他的。但也就在这个时候,灵山寺后院忽然着火了,脚步声凌乱,很多人在奔跑,大喊着:“着火了着火了!不得了了,佛祖生气了!”这又是怎么了?一阵骚乱之后,有人往大殿之中走。刘聪的侍卫们在阻拦,但很明显是一群红衣侍卫步步逼近。“慧皇后怎么在这里呀?”站在门口的司马炽倒是笑得很开心,“看来这疫症是好了?不过,这怎么出家了?不合适不合适。”几日不见,司马炽倒是多了些帝王相,也变得极为沉稳。他迈着方步往前走,身边的侍卫也的确不少,和刘聪的人相互角力,谁都不肯退让。“你带来的?”刘聪问羊献容。“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和他一伙的么?”羊献容横了他一眼。“这倒也是。”刘聪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那些红衣服的就别进来了,这念的是往生咒,你们进来不合适,会让恶鬼缠上的。”鬼魅之说最容易忽悠人,那些红衣侍卫本来还想跟进来,但一听这话,一个个全都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大殿之外。现在,倒是只有羊献容带着僧人们站在一边,然后就是刘聪,刘曜以及司马炽三个男人相对而立。“慧皇后,把传国玉玺给朕。”司马炽率先开口。羊献容没搭理他,还是牢牢抓住了传国玉玺。司马炽想上前,刘曜要去拦,但羊献容身前的那名僧人动作更快,已经有了推的动作。司马炽自然也不肯吃亏,就往后退了退,随后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名僧人问道:“你是张衡?”“是。”这僧人回答极为干脆。“你……”司马炽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张衡轻哼了一声,“我离开先皇和皇后之后,本来打算回家种地了。谁知道你们又打起来了,而且越打越乱,我连地都种不了了,就只好出家做和尚,还算有碗饭吃。结果,你们又都跑过来……我就快连饭都吃不上了,就干脆还是跟着皇后娘娘好了。”“咳咳。”羊献容轻咳了两声。张衡又赶紧改口,“女郎,女郎。”“你私自离开禁军岗位,擅离职守,该当论斩。”司马炽帝王架势十足。“是我同意的。”羊献容开了口,“本宫说话,也应该算数的,对不对?”“哦。”司马炽蹙眉,明显他很不高兴,“慧皇后私自出宫这个事情,朕还要单独罚你呢。”“怎么?洛阳都受不住了,你还不是逃出来了?”刘聪笑了起来,“你少在我眼前装,我也就是因为要做个法事,耽误几日。我可是很快就要打进洛阳的!”“你敢!”司马炽怒了。“这有什么不敢的?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呢?不就更省事了?”刘聪那双赤红双眼中流露出凶狠的光芒,“你们还真是:()凤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