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筝月眉心出血的位置会渐渐结成血块,但不会凝结。所以,她也需要时时刻刻将这血块擦掉,就用一朵梅花来掩盖。她所服用的香附丸是由醋香附,当归,川芎,炒白芍,熟地黄,炒白术,砂仁,陈皮,黄芩等物制作而成,其本身就具有极为浓郁的香气,服下后更能顺着血液的流动扩散到全身,也就呈现出遍体生香的状况。而她额头耳后的血块更是具有浓郁的香气,能够招蜂引蝶也根本不奇怪了。这事情只有她的贴身婢女和死去的丈夫李明远知道。谁知有一天婢女去拿药回来的时候,被李明哲看到。李明哲早有心思要将寡嫂的所有财产侵吞,就使用各种方法勾引她身边的婢女,打探一些蓝筝月的事情。这婢女一时间被李明哲的甜言蜜语迷失了方向,就说了出来。李明哲想了想,就决定要动手。他知道蓝筝月和王瑞武的关系还不错,经常走动偶尔闲聊,若是将这两个人说成是奸夫淫妇应该很多人都会相信的。在观察王瑞武的时候,他发现这男子早已经重病缠身,命不久矣。但他极为忧虑自己瘫痪的大哥以及自己的妻子孩子,总想着能够再多挣一些银钱,自己死后他们的日子过得不会那么艰难。所以,李明哲的第一步是悄悄找到了王瑞武,给了他五千两,要求他承认自己是蓝筝月的奸夫。王瑞武想着这也是为家人挣的最后一笔钱,也就答应下来。但是,他还是为自己留了一手,将蓝筝月丈夫的寿衣剪了一些布条留存好。一个常年吃药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寿衣的布料有问题。他将这个布包交给了儿子,也算是一件能够要挟李明哲的证物。如果有一天,他被人揭发了,自己的家人还可能凭借这布包活下来。李明哲的第二步就是找到了吴师爷,以帮着他小儿子还赌债为由,让吴师爷在大堂之中说起梅妖的事情,还要渲染气氛,指证蓝筝月就是那个妖孽。为了效果更加逼真一些,他还偷偷带了一些蝴蝶到了大堂之上,等待蓝筝月出现的时候,就放飞它们……坐实蓝筝月梅妖的身份。“李明哲,你想侵吞你寡嫂的全部财产,真是用心良苦,怕是你兄长都是你害死的吧?”羊献容又在敲惊堂木。李明哲梗着脖子,喊道:“怎么?这钱不应该是我的么?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是快要死的,何必要拿着那么多的钱财呢?”“其实,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何不真的等蓝筝月死了之后,就顺理成章地将所有财产都归为己有了。”面对这个问题,李明哲一时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羊献容,忽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知道你的布局?”羊献容嘿嘿笑了起来,“万事万物都离不开金钱和感情。你和蓝筝月没有奸情,那就是因为家产分赃不均而已。顺着这条路找下去,自然很多事情就能够说得通,也就都解释开了。”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李明哲仰天痛哭道:“真是天不佑我,天不佑我啊!”羊献容又使劲敲了敲惊堂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不是天不佑你,而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毛鸿宾来收尾,羊献容已经站起身出来大堂,回转到了后堂坐下。她其实脑子里也嗡嗡地响,觉得自己将惊堂木敲得实在是太用力了。不过,她也的确是挺生气的。绿竹站在一旁,悄声说道:“那个郎中许汉文是咱们的绣衣使者。在这个案子中,算不算是做错了什么?需要责罚么?”“他倒是没有错,不用追究什么了。只是那个香附丸能不能找其他替换的法子,此案若是传出去,必定会有人为了装神弄鬼或者故弄玄虚而吃香附丸的。到时候就不止是闹妖怪的事情,很可能还会有别的事情了。”“是,皇后娘娘说得对,奴婢这就去和他说。”绿竹想要转身出去的时候,羊献容又叫住了她,“你也莫要暴露行踪,稍后再悄悄过去好了。”“是。”绿竹又赶紧点头。大堂那边已经传来了各样声音,有哭有喊甚至还有大笑,看来也是很热闹。羊献康也没有跟过来,估计是正在忙了。羊献容觉得自己现在留在北军府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回去躺着了。倒是赵卓悄悄从侧门走了进来,对羊献容行礼之后说道:“皇后娘娘,王爷在羊府等您呢。”“二哥也不在家,他干嘛去我家?”羊献容本来就有些烦躁,现在听到这个话,就更加烦躁起来。“王爷让卑职就是传了这句话……”赵卓有点紧张,“卑职就是奉命说了这句话……”“行了,知道了。”羊献容摆了摆手,“走吧,不在这里待着了,看着他们就烦。”羊献容从明月楼的密道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包间里又有很多吃剩下的美味佳肴,空气中有股熟悉的香气,看来大皇姐还在这里。回到羊家的时候,司马颖还真是不见外,一直坐在羊家正厅里喝茶,还剩下的两个老仆人倒是规规矩矩,不敢乱说乱动。“皇后娘娘。”司马颖礼数还挺周全的,“臣弟想着皇后娘娘今日必然是能够结案的,所以就在这里等您,也想着给您一个惊喜。”“哦?”羊献容的眼睛亮了一下,“王爷做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但似乎又有什么,皇后娘娘不妨自己去看看。”司马颖在打哑谜。就算是羊献容很讨厌这种说话方式,但看到司马颖的俊美笑脸,心情也总算是好了一点点。她顺着司马颖指的方向去后后院,自己的闺房院落。那里还有火烧过的痕迹,但是另外一个杂物间却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羊献容又看了司马颖一眼,司马颖依然笑意盈盈。“你做了什么?”羊献容好奇地问道。:()凤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