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一个婢女跑来大牢门口哭,说她是蓝筝月的贴身婢女,想给她送些衣服过来的。”秦朝歌竟然也有了一点点怯意,“那狱卒也觉得这事情也是可以的,就放这婢女进去了。谁知道忽然又冒出好几个女子跟着一起冲进去了。那些女子……只要是一触碰,那些女子就尖叫,说是狱卒们非礼,那他们也不敢再去抓人,就放她们进去了。”“她们进去要做什么?”羊献容又问道。“就是去骂人……说她不检点……破鞋……”秦朝歌扁了扁嘴,“骂的也挺难听的。然后,蓝筝月就撞墙了,不过没有特别重,因为她也没什么力气,头破了一大块,流了血……”“然后蝴蝶就飞进来了?”“也不是飞进来的吧?但就是忽然间冒出了很多很多蝴蝶,看着特别吓人。”秦朝歌站在一旁很是规矩。“行了,抓人吧。”羊献容整了整裙摆坐直了身子,对毛鸿宾说道:“抓李明哲,吴师爷,李家所有女眷,蓝筝月那个婢女,王瑞武的妻子,查查给蓝筝月看病的郎中,要是能抓,也抓来……先这么多吧,如果抓捕的时候,还有人表现异常,也都一并抓过来。要快一些!另外,无须客气,遇到反抗的,打死也是可以的。”“啊!是!”毛鸿宾虽然有疑问,但也没有继续问,这一次他还挺认真的,自己亲自带队去了李家抓人。秦朝歌和羊献康也分别带着人去了王家以及去找郎中,整个北军府都行动起来,武卫们跑动起来的时候,还是挺有气势的。当然,吴师爷必然是第一个被抓起来的。武卫们平素里和吴师爷关系还不错,所以抓他的时候,还算是客气,只是将双手背剪在了后面,令他跪在大堂之上。羊献容也没有露面,因为她要等所有人都抓到之后再来答疑解惑。现在的她,看着那只僵直身体的老鼠嘿嘿冷笑起来。翠喜和慧珠都站在她的身边,慧珠问:“要不要把老鼠扔得远一点?”“让陈仵作拿走吧,一会儿要扔到大堂上的。”羊献容忽然又问绿竹:“这李明哲的七品尚书典事是为皇上做什么的?”“大约就是梳理一些奏折,看看各地上报的情况之类的。”绿竹赶紧近前回答。“很重要么?”羊献容又补充了一句,毕竟她记得这人把自己的妻妹送给了司马伦做妾室,相应来说,也应该会得到不少好处的,至少会不会谋求一个升迁呢?“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绿竹低了头,“只是知道这个位置上目前有十一个人,都在宫中当差,大约是三班倒的排班,因为来自各地的奏折不一定都是白日里送来,很多也是半夜急件。他们负责挑拣重要的,分好等级才交给皇上……王爷来看的。”“算了,就这样吧。”羊献容叹了口气,“先去弄点吃的吧,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皇后娘娘能够觉得饿了,那就是寒凉之症好了。”慧珠还挺高兴的,“奴婢去看看这边有什么吃食……或者,去明月楼拎一些过来?”“去吧。”羊献容点头,同时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的确是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的全都抓捕到案,跪在大堂之上,也是乌泱泱一片人。这些人又闹了起来,好像还很不服气的样子。这一次,羊献容坐在北军府大堂主座上,看着这些人各自的表演,有大声嚎叫喊冤,有默默无语跪在一旁,还有几个鼻青脸肿的,看来也是挣扎闹过的。她就这么看着这些人,一言不发。秦武卫羊献康带着其他武卫站立在大堂之上,没有说话,但执棍而立的样子也很是威风凛凛。渐渐地,这些人不再说话,都看着羊献容。羊献容也看着他们,特别是李明哲李典事。他叫嚷得最凶,因为他认为应该抓的是凶手,应该将蓝筝月判处极刑,而不是把他全家都抓过来。他还在喊,羊献容就看着他。他喊了一阵子之后也觉得无趣,就慢慢停了下来,看着羊献容问道:“皇后娘娘把臣抓来到底是为了何事?臣可是苦主!”“你还知道本宫是皇后啊?”羊献容冷冷地开口,“骂了这么半天,也挺累的吧。”“臣骂的是北军府,不是皇后娘娘。”应该是看到了秦朝歌和羊献康往地上使劲戳了戳棍子,李明哲的气势矮了一些。“北军府的毛大人是大晋的五品官员,而你不过是七品典事,你有资格么?”羊献容拿起了毛鸿宾的惊堂木,随便敲了敲,声音还真的挺响的。“臣骂的是那群武卫……”李明哲又赶紧改口。“秦武卫?羊武卫?”羊献容继续敲着惊堂木,一下下很有节奏,但也越发地惊心。“秦武卫是七品,北军府武卫统领。羊武卫也是七品,但他是本宫的二哥。所以,你骂谁?”“……臣骂的是……”一时间,李明哲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还有脸骂人么?你做出这等事情,还不认罪?!”羊献容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也将惊堂木重重地拍了下去。两旁的秦朝歌和羊献康都裂了嘴,羊献康还瞥了羊献容的小手,生怕她的手受伤了。但羊献容此刻只是看着李明哲,看着他脸上的微妙变化。李明哲愣了一下之后,忽然又大声喊道:“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证据说臣犯了罪?”羊献容冲陈仵作挥了挥手,陈仵作立刻将王瑞武的那个布包展开放在了李明哲的眼前,“证据在这里。”陈仵作带着手套,将布包中的碎布条捏了起来,还放在了李明哲的眼前,几乎就是靠近了他的鼻尖。李明哲立刻向后仰身,极力躲避着布条。陈仵作又往他的脸上靠了靠,最后忽然出其不意地将布条贴在了他的脸上,还按在了口鼻之处,吓得李明哲“啊啊啊”的大叫起来。羊献容则朗声问道:“李明哲,你在怕什么呀?”:()凤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