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小树可是园子里的梨树?”“嗯。”“那些醋坛子是?”陆清悦笑而不语。燕聿细想了一下道:“醋坛子和梨树还挺相配。”陆清悦命红棉去打听少将军府的事情,少将军府还真发生了不少事情。王氏和温知意因争权产生了不少无法调和的矛盾。段衡从北乐王那儿得了帮助,温知意几人到底是没争权成功,仍然由王氏捏着管家之权。林栀劝她们无需心急,总会有机会的,她们争权最主要还是担心医馆会被王氏发现。而青儿提前临盆了,且胎位不正,幸好有温知意和稳婆在,孩子顺利呱呱落地,是个女婴。段衡脖子上勃起了青筋,王氏衰老的脸上满是厌恶之色。“孩子生出来了,也该料理那个贱人了。”段衡捏紧拳头:“我会亲手了结她,但不能让她死得太轻易。”这个贱人害他不能再有骨肉了,他要把她千刀万剐才行。王氏:“是,一个妓子也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少将军府上,着实不能轻饶。”此时,雪鹃慌张地躲在暗处,怎么又让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雪鹃扛不住这种跟人命相关的事情,她如实告诉了温知意。温知意双目猝然幽深,她望了望自己的女儿,下定了决心。夜里,少将军府走水了,耀眼的赤色火光冲天飞舞,很多人救了一夜,才将火扑灭。起火的是青儿的院子,里面烧得一塌糊涂,青儿和刚出生的孩子的尸骨都烧没了。段衡站在焦黑的废墟面前,神色不明,他转身一一扫过众人。“我不是命你们好好看守吗?好好的为什么会走水?”底下无一人回答,段衡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下人都以为他是在青姨娘和刚出生的小姐悲伤。只有几个主子间的神情很微妙。待到没人的地方,王氏对段衡道:“那小贱人烧死了正好,你何必在下人面前生那么大气。”段衡:“娘,这火起得太蹊跷了。”王氏:“那又如何,即便她没死,日后也回不到咱们府里,青姨娘已经在大火里被烧死了,连同她的孽种。”红棉:“外边都在传,少将军府的青姨娘和她的女儿在昨夜的大火中死了。”陆清悦放下团扇:“哦?”她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事儿,她更在意北乐王和段衡的事情。北乐王一直在有意拉拢段衡,段衡显然已经动摇了,接受了北乐王的好意。北乐王与燕聿的蛊毒有关,那么在燕聿的死局里,段衡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陆清悦忍不住叹气,关于燕聿的死,她只能看到一些零星的片段。例如,燕聿是个无底线宠爱卫韵儿,荒淫无度,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最后被人射杀了。她没有看见杀燕聿的人是谁。燕聿身手那么好,也没看到他反抗,莫非他那时蛊毒发作了?一切的关键还是在卫韵儿身上。燕聿没有宠幸卫韵儿,所以他至今没有做出那些暴君行为。燕聿如今知道了卫韵儿是北乐王故意安插在他身边的,估计不会轻易碰卫韵儿。陆清悦暂时可以安心,她希望风璃能找到蛊毒的解药。只要燕聿身上的蛊毒解了,按燕聿的心思和身手,应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杀死。除了北乐王和段衡,陆清悦还有一件事也很在意,便是燮王回京。从前越多变故,她越高兴,可如今变故越多,未知越多,随之危险也会越多。她已经没有优势了,心里没底,她没办法像先前那般稳操胜券,眼下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闲散王爷燮王回京那日仗势很大,引得无数百姓竞相围观。一辆辆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坊,陆清悦站在阅鲜楼的二楼雅间往下望去。她没见过燮王,但今日也见不着了,燮王坐在马车里呢。燮王的府邸在宫外,马车队伍在府邸停下,燮王所在的马车单独进宫面圣了。徐还瑶磨了太后许久,才能陪在太后身边,一起迎见燮王。但徐还瑶等了许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宫人才报,燮王来了。只见一个与燕聿长得极像的年轻男子,一阵风似的进了殿中,动作甚是肆意地朝着太后单膝跪下。“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圣安。”太后连连朝他招手:“快快起来。”燮王站了起来,挥了袍摆,大大咧咧坐到了太后旁边,眉眼带笑,语气轻松随意道。“多年未见,母后还如当年风华正茂。”太后还担心这些年未见,与这儿子难免生疏了。可他这一张嘴,一嘴吊儿郎当的语气,与当年离京时一模一样。那点儿生疏之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后笑着点他的额头。“你这嘴啊,也还是跟当年一样,净会哄哀家高兴。”燮王:“非也,最近更有长进了。”太后止不住笑:“见过了皇帝了?”燮王捻起一颗果子放进嘴里:“见过了,这些年,他的脸还是那样臭,怪不得后宫还空着。”太后轻声斥责他:“胡闹,他是皇帝。”燮王扬眉:“当了皇帝后,架子这般大了?一句话都说不得?”燕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道:“那也挡不住你的嘴。”“我又没说错。”燮王嘴上不饶人,但在燕聿出现的那一刻,他便主动站起身,给燕聿让了位置,自己坐到了下位。徐还瑶一直想插话,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皇帝来了,她才寻到机会出声。“瑶儿叩见陛下。”燮王这才注意到徐还瑶:“这是母后身边的小宫女?”徐还瑶愣住,他这什么眼神啊,她怎么可能是宫女!太后拉了拉有些委屈之色的徐还瑶:“这是你瑶儿妹妹。”燮王分了一个眼神,随意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公主妹妹?”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徐还瑶:“长得…与我们也不像,你谁啊?”他本来想说长得好丑,被太后一眼瞪了回去。:()臣妻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