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死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京城,段家三人死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林栀很会做买卖,在王氏的丧礼上大哭着她们孤儿寡母的艰辛。相对于死人,当然是活着的人更痛苦了,众人从可怜段家很快变为了可怜温知意等人。也因此,她们开的医馆受到了不少人的照顾。心病终于被根除了,燕聿的蛊毒也快解了,陆清悦每天面上都带着浅笑。燕聿:“这么高兴?”陆清悦眼里堆着笑意:“嗯。”燕聿摸了摸她的眼尾,跟着笑。但两人没能高兴太久,在第十五日时,燕聿体内的蛊虫出现了一次反扑。才喝下血药不久,燕聿猝不及防吐了血。陆清悦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在蔷兰的搀扶下稳住身体后,她忙过去撑住了摇摇欲坠的燕聿。燕京传了风璃,风璃带着巫师一起来了,巫师看了一眼燕聿,对着风璃嘀咕了一番。风璃:“皇帝陛下体内的蛊虫种下的太久了,出现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只需熬过去便好。”燕京:“还会出现多少次这种情况?”巫师摇了摇头,表示这个他也很难预料。陆清悦眉间紧蹙,满脸担心地守在燕聿身边。燕聿还有精力哄她:“吐了一口血而已,天天喝血药,有点儿犯恶心。”陆清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燕聿敛了容闭上了嘴。因为担心燕聿,陆清悦苦闷着一张脸,与之前整天笑盈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燕聿便吩咐人去给兰婳传了一句话,隔日,兰婳邀请陆清悦去墨香轩见面。陆清悦让人去婉拒兰婳。燕聿:“悦儿为何不想去?”陆清悦定定地看着他。燕聿心底暗喜:“悦儿不想离开朕,朕很开心,但朕更不想看到你愁眉苦脸的。”陆清悦:“我知道了,那我去去就回。”她打起精神去见兰婳,但兰婳一眼就看出了她心情不太好。“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陆清悦摇了摇头,她没法跟兰婳说。好久没来过墨香轩了,管事的忙不连跌迎陆清悦和兰婳进去。陆清悦提议:“好久没下过棋了,有点儿手痒了。”兰婳:“你这样能与我下棋?”“就是有烦心事儿,才要下棋静心,其他事情我也做不了。”兰婳牵她的手:“别难为自己了,咱俩说说话就好。”有兰婳帮着疏导,陆清悦的心情还真好了不少。但燕聿就有点儿心不在焉了,墨香轩那边来人说,悦儿一直蔫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兰婳才让陆清悦露出了点儿笑,管事的搓着手进来,一句话叫陆清悦的情绪降了下来。管事的:“两位,我家主子请你们过去。”陆清悦不快地蹙起了眉:“什么?你主子在这儿?”她有点儿生气地随着管事的上去了。兰婳跟在陆清悦身后小声地问:“这儿的主家得罪过你?”陆清悦还未来得及回答,管事的已将二人带至了一间屋子前。“二位请进。”一进去,满室的梨花香,与陆清悦身上用的是同一种香。兰婳奇怪地打眼瞧去,只见一身姿挺拔,戴着面具的男子。男子笑盈盈抬了抬手:“来啦,坐。”陆清悦没好气地边瞪着他边坐下。男子笑着去探陆清悦的话:“陆姑娘见着我不太高兴?”陆清悦能高兴得起来才怪,说在宫里好好等她回去的人,竟跑到这儿来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子蛊随时会反扑吗?男子言语间与悦儿很是熟稔,兰婳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试探地问道。“你是王公子?”燕聿:“幸会。”兰婳诧异:“王公子是这儿的主家?”“嗯。”兰婳恍然大悟:“这就是悦儿与你做的买卖?”陆清悦偏头看向兰婳,好吧,这样误会也挺好。原来是做这种买卖,兰婳放心了,却在下一刻看到了王公子身上挂着的挂坠络子。她一下子愣住了,那不是悦儿新打的络子么?兰婳当时还细看过来着,虽然各处络子的样式是差不多,但不同人的编法上是有丝微差别。她也总算记起自己在何处见过这络子了,在皇帝身上。她进宫去见悦儿时,因一直低着头,曾见过皇帝腰间别着的玉佩络子。眼前这个神神秘秘的王公子…兰婳轻轻吞咽了一下,要真是她想的那样,她莫名开始紧张了。悦儿不高兴搭理他,燕聿很想去拉她的手,碍于兰婳在,他只能捏着自己的手指,眼神柔柔地盯着陆清悦。“陆姑娘?”陆清悦冷淡:“王公子找我们何事?”燕聿佯装正经:“不知陆姑娘可认识三水散人?”“三水散人已经封笔了。”兰婳:“你如何知道?你认识三水散人?”燕聿粲然:“陆姑娘就是三水散人吧。”兰婳的思绪拐了一会儿弯,地青,三水,都跟悦儿名字有关呢,她怎么才想到。陆清悦承认:“我是。”她写的那几则话本,就是冲着段衡去的,如今段衡死了,她就没必要写了。拿段衡身边的风流趣事赚银子,也算是赚回一些给少将军府倒贴的本钱了,还能叫段衡他们出出洋相,一举两得。反正只要墨香轩不倒,那几则话本还会继续生银子,段衡的羊毛她还能薅好久。她说了从不做亏本买卖,她从段家搬走时,几乎把值钱的都带走了。段嫆从她那儿拿走的嫁妆,要回来还得牵扯上郡王府,有点儿麻烦,反正也从话本那儿翻本了,陆清悦就没要。兰婳注视着她:“悦儿,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身份了?”陆清悦哭笑不得:“兰姐姐,我又不是神仙,还能有八百个身份啊?”燕聿动了动,将陆清悦的目光吸引回自己身上。“既然三水散人本人都说封笔了,那我交代人吩咐下去,省得那些人总来问。”陆清悦:“可以,不过三水散人的身份就当做一个谜吧,没必要弄着人尽皆知。”燕聿:“好。”:()臣妻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