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聿语塞,他还真说过这话来着。果然人不能说话太随便,不知道何时就扎回自己身上了。“你只管用,不罚你。”陆清悦:“这可是陛下说的。”“我除了翻窗子,其他事何曾食言过?”说起翻窗子,燕聿自己也觉得有些丢脸,食言了两次,他羞耻地微微撇开了脸。其他事他倒没有食言过,但陆清悦是第一次见到燕聿羞耻的模样,觉得新奇。燕聿斜眼,拿余光看她,不自然道:“悦儿盯着我做什么?”“陛下定是靠我太近,脸上也沾上了些胭脂,我替陛下擦擦。”她伸着葱指,很轻易按上了燕聿的脸,她不禁略微惊讶,燕聿竟然没有阻止她。他牵出一抹轻佻的笑:“不是要给我擦胭脂,怎么不动?”陆清悦本想小心地嘲笑他一番,这下好了,又给自己挖了个坑。燕聿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滑,捏着她的手腕。“擦不掉,我可不轻饶你。”他脸上的是红晕,哪能轻易擦掉,陆清悦咬了咬唇边,指腹在他的脸上打转。燕聿闭上了眼睛,表情很是享受,他脸上的‘胭脂’也越擦越重,最后连呼吸都重了。陆清悦的手指又烫又麻,自己脸上的‘胭脂’也重了些。她的余光瞥到了茶桌上放着的茶杯,脸上勾起一抹小坏笑。她伸出另一只手,沾了些凉掉的茶水,极快地点在了燕聿的脸上。燕聿的羽睫颤了颤,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她古灵精怪的样子,他笑出了声。“悦儿,你是不是偷吃了我脸上的胭脂,怎么脸瞧着比我还红。”“我…”“这么贪吃,那我准你多吃几口。”燕聿在逗她这件事上,心眼子极多,陆清悦被他吃得死死的,根本占不到便宜。她放弃道:“陛下要罚我什么?”燕聿细细想了想道:“悦儿,我想要个香囊,要你亲手做的,这便算罚了。”陆清悦垂了垂眼,藏起瞳仁里的细微情绪:“好。”燕聿高兴地把人抱进怀里,满心欢愉。之后,陆清悦问起:“陛下,那些暗中盯着我的人,真的全都走了么?”“嗯,给他们找了些麻烦,他们忙着去收拾烂摊子,暂时不会有精力来盯着你。”燕聿待了两刻钟左右,便走了。陆清悦正好叫人传膳,顺道叫红棉拿了做香囊的东西进来。绿玉一边摆着膳,一边问道:“夫人要做香囊么?”“嗯,应了人的,要给他。”红棉和绿玉心知肚明,这个‘他’定是皇帝了。摆上了膳,其他丫鬟和婆子都退了出去,只有红棉和绿玉候在旁边伺候。陆清悦想起:“哦,方才陛下进来,怎么没人来通报?”绿玉苦着脸:“夫人,陛下要自己进去,我们哪里敢拦陛下呀?”陆清悦点了点头,这也确实怪不了他们。绿玉好奇:“不过陛下是以近邻王公子的身份进来的,夫人,陛下真住在我们隔壁吗?”红棉想敲绿玉的脑袋:“陛下当然是住在皇宫里了,隔壁不过是个幌子。”段家人听说了陆清悦搬进新府邸的事情,新府邸那叫一个气派。之前被王氏发卖出去的人,竟然全被陆清悦重新买下,带到了新府邸。王氏眼睛都恨红了,牙齿咬得咯咯响,凭什么陆清悦越过越好,她离了少将军府就该活得比以前卑微才是。林栀狠下心来,将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温知意,温知意暗地里真的将小医馆开起来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她得掩藏好自己的身份,最重要的是要瞒着王氏。这是她和林栀开的医馆,不能落到王氏手里。林栀没了小金库,段霄体弱,要时常看病用药,温知意就常去林栀院子里,替他看病拿药。温知意忙起来没时间教青儿认字,青儿去到了林栀的院子,央求林栀教她。林栀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发发善心,教起了青儿。王氏迟迟还没对青儿下手,林栀猜测是想等青儿月份大了再动手,到时候同时除掉这一大一小。亦或者是有别的计划,但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好好守着霄儿就好。惜花和怜月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温知意忙着捣鼓医馆,说不定她的霄儿真能坐稳位置。她愿意给温知意开医馆,也是存了这方面的心思。府中一片祥和,段衡暗叹几人懂事,不像别人家,一群女子老是争来斗去,搅得府里不安宁。从前他还艳羡别人的妻妾为了争宠,明争暗斗。但他切身经历过之后,发现他府里的女子,好像与旁的女子不太同。她们争宠归争宠,却不会暗害对方,否则,温知意和林栀的孩子哪能这么轻易生下来。总之,最后受罪的是他自己,他就歇了这份心思。而且继陆清悦离开后,府里一塌糊涂,到处是糊涂账,他巴不得府里安宁些。现在知意她们能为他和谐相处,他自然高兴。段衡心里想得美,但如今温知意她们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与他无关。燕聿仗着王公子的身份,时不时就借着串门的借口,来看陆清悦。府里的下人知道王公子和陆老爷,还有自家夫人相识,又是近邻,也没觉得奇怪。而且自家夫人年轻貌美,他们见过王公子的相貌,与夫人相配极了。他们有些人还打听过隔壁的王公子,还未婚娶。要是夫人能和王公子成了,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屋里,陆清悦挨着汤婆子,在绣香囊。燕聿安安静静坐在旁边伴着她,偶尔偷看两下,会被陆清悦恼,他也不生气,笑吟吟地哄她消气。绿玉实在是忍不住背地里小声蛐蛐:“陛下这么闲的么?”红棉忙捂住她的嘴:“嘘,你忘了陛下的影卫还在呢,可别牵连了夫人。”绿玉悄声道:“这么小声,他应该听不到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绿玉闭上了嘴,只能闷闷地在心里蛐蛐皇帝。:()臣妻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