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双方便只剩开打了,乾元门外偌大的空地,霎时便成了一个人间修罗场,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刀枪碰撞声、惨叫声同样不绝于耳。
韩征看了片刻后,冷冷吩咐孙钊:“你亲自带人去把宣武侯给本督抓活的,他想要‘武死战’,死得好歹风光壮烈些,本督偏就不让他如愿!”
孙钊忙应了“是”,招手叫过几个韩征的亲卫,便飞身也加入了战局,一路砍杀着直冲宣武侯而去。
黄禄看了片刻,才与韩征道:“少主,都到这个地步了,宣武侯还不束手就擒,看来是知道自己只余死路一条,所以倒不如放手一搏了?看不出来他还有几分血性。”
韩征冷嗤一声,“比起崔福祥那个软蛋蠢货,宣武侯的确要强出不少,可惜他跟崔福祥一样的贪婪,那落得如今的下场,便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了!”
他当初给过宣武侯回头是岸机会的,可惜他不稀罕,那只能为捡芝麻丢西瓜,把自己一家老小都葬送了。
黄禄冷笑道:“权势富贵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叫他如何舍得放弃?却不知这权势富贵烫手得很,没有少主的同意,任何人都拿不稳。不过也亏得有少夫人一直在都督府安然不动,才能麻痹住他们,不然从昨日到今日,也不能一直这般的顺利。”
韩征听他提到施清如,眉眼间霎时柔和了不少。
也不知清如这会儿睡了没,她那个爱操心的性子,肯定还没睡,或是没睡着吧?
人都操心得足足瘦了一圈儿,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他可得好生给她补补才是,毕竟肉肉的不止他抱着舒服,也更有希望为他生十个八个的孩儿不是?
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实在太过巨大,自然最后这场血战也没能打多久,不过半个多时辰后,宣武侯带领的金吾卫便死的死,伤的伤,被擒的被擒,宣武侯也满身是伤的被活捉了。
韩征这才下了马,让沈留柳愚等人留下善后,再让孙钊提了宣武侯,被黄禄等人簇拥着,在浓烈的血腥味儿中,从容的上了乾元门外的台阶,一步一步走进了乾元殿。
就见众阁老亲贵们仍在原地呆着,只不过早已由跪变为了站,一直那么跪着,谁受得了?
台阶之上则空着,并不见太后或是崔福祥。
韩征先一脸和煦的抱拳与众阁老亲贵打招呼,让人如沐春风:“众位王爷、大人为国为民当真是辛苦了。”
众阁老亲贵忙纷纷笑道:“我等不过只动了动嘴皮子罢了,韩厂公为国为民清除奸佞才真是劳心劳力,我等远不及矣!”
韩征笑了笑,正待再说,就见太后已让段嬷嬷和几个宫人扶着,跌跌撞撞自殿内出来了,一出来便气喘吁吁的怒骂韩征:“韩征,你这个目无尊上的乱臣贼子,忘恩负义的阉竖小人,皇帝对你恩重如山,那般抬举提拔你,你就是这般报答皇帝的?你这个乱臣贼子,皇上饶不了你,哀家也绝饶不了你!”
又骂众阁老亲贵:“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逆臣,贪生怕死的东西,皇帝才是你们的君父,你们却眼里只有一个阉竖,你们还记得自己为人臣者的本分,还记得这江山是宇文家的吗?都等着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吧!”
之前太后吐血晕倒后,段嬷嬷又急又痛,忙忙让人将她抬回了殿里,又让太医急忙为她医治,总算让太后醒了过来。
可之后的事态发展却让段嬷嬷后悔起自己不该让太医为太后医治,而就该让她那么去了来,太后若能那时候便去了,只怕反倒是福气了,奈何太后虽一直都靠一口气强撑着,偏偏愣是撑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