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所以方才我说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呢?施太医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难道这么半日了,竟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不成?那可就真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这一番恩德了。”
施清如脸上就有了挣扎犹豫之色。
段嬷嬷看在眼里,笑道:“施太医就别瞻前顾后了,别说郡王之女了,连好几位亲王的嫡女,且没有封号呢,似您这样并非宗室皇亲,只凭着自己本事,便挣了个县主的,满朝都还是头一份儿,是多大的荣耀啊?您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未必还有这个店了,千万要三思才是。”
施清如终于小声开了口:“我……臣还是觉着自己受之有愧,怕传开后,会有损太后娘娘的清誉,也会给太后娘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太后与段嬷嬷对视一眼,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本来以为有韩征这座大靠山,她还可以“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一旦知道自己的大靠山原来没有想象的那般可靠,他的主子随便一句话,便能让他从云端坠落到泥地里,她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而她可从来与“傻子”两字儿不沾边儿。
这次是太后亲自开了口:“哀家要封赏谁不封赏谁,连皇帝都不能说什么,何况其他人?谁敢非议哀家,哀家不知道便罢了,只要知道了,难道还不能掌那长舌之人的嘴,杀鸡儆猴了?而哀家不知道的,哀家都不知道了,自然更影响不了哀家了。至于你说的‘不必要的麻烦’,这天下间任何事,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都算不得麻烦,所以你也不必担心。”
顿了顿,“哀家是真喜欢你,这个县主哀家也是真心想封赏你,你若再推辞不受,哀家可就真要生气了。”
段嬷嬷笑着接道:“施太医,我服侍太后娘娘几十年了,还从没见她老人家几时这般喜欢过一个小姑娘呢,连我都看得有些妒忌了,你要是再推辞下去,请恕我直言,就真有些个不识抬举了啊……你呀,就别犹豫了,快谢恩吧,我都替你着急了。”
一面说,一面上前几步,半真半假的按了施清如的头往下。
施清如也就顺势磕下头去,小声谢了太后:“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叩谢太后娘娘隆恩了。”
太后这才呵呵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段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搀了恭定县主起来?”
段嬷嬷已换了一副笑脸,“县主,让奴婢搀您起来吧。恭喜县主,贺喜县主了。”
太后心思
小杜子一直在外面提心吊胆的等着施清如,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等到他已在心里焦急的默念了无数次‘施姑娘若是再不出来,他就要不管不顾的闯进去了’,并终于要付诸于实际行动之时,终于看见施清如让段嬷嬷送了出来。
段嬷嬷还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施清如脸上的笑容虽没段嬷嬷的大,但也分明在笑。
看来事情应当没有自己和施姑娘想象的那么糟糕,太后到底还要用施姑娘给她治病呢……小杜子想着,忙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姑娘,您可出来了。段嬷嬷竟亲自送我们姑娘出来,真是有劳您老了。”
段嬷嬷没有接小杜子的话,旁人需要看韩征的面子,对小杜子多有礼让,她却是不需要的,径自看向施清如笑道:“县主,太后跟前儿离不得奴婢,那奴婢就送您到这里了,待您回宫正式册封了以后,奴婢再向您道贺讨赏啊。”
施清如笑道:“段嬷嬷实在言重了,在您老面前,我这个县主算得了什么?道贺讨赏就更不敢当了,但今日我能有此大福,肯定与您老在太后娘娘面前为我美言分不开,您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加倍报答。”
段嬷嬷摆手笑道:“县主才真是言重了,您有今日的大福,都是凭的您那一身过人的医术,凭的您聪明可人疼,入了太后娘娘的眼,与奴婢什么相干?您再要这么说,奴婢可就真是要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