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作乱基本安定了下来,可是到底是谁成功了谁失败了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这让城中不少的人不由的为此担心不已。阁臣薛国观的府邸内,他正在书房之中来回不停的走动,没有一丝消息传回让他感觉自己如同瞎子一般,有些生气,可又无可奈何。他想要进宫去看看,可情况不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进宫的时候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派出去的那些家丁了,希望他们能够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来。可他足足派出去了十余人,到现在也只回来了三人,而这三人甚至连宫城都没有靠近过,至于其余的家丁,则是在靠近宫城的时候被那些乱兵给砍死了。忽然,管家一路小跑的来到书房前,喘着粗气的说道。“老爷,张部堂和陈阁老来了,此时正在大厅之中等老爷。”一听两人的名字,薛国观赶紧打开了房门,没有说任何便朝着大厅走了过去,管家也赶紧跟在身后。“稚羽兄,发圣你们可有什么消息?”稚羽是张凤翔的字,而发圣则是陈演的字。如今张凤翼位居工部尚书一职,而陈演前一年还只是掌管翰林院的闲职,而如今却是升任吏部左侍郎并加东阁大学士,成为了大明的阁臣。其晋升速度之快,让朝中所有的官员都有些惊讶。可就是这样一个崇祯皇帝的宠臣,居然跟朱纯臣这个逆贼也有关联,薛国观看着陈演,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口气既是因为自己,也是因为崇祯。而当张凤翔和陈演听到声音后,也都赶紧站了起来。“这件事还是让发圣来说吧。”陈演点了点头,等薛国观走到身边以后,他立刻说道。“两位大人,根据之前打探到的消息,乱军已经攻到了乾清宫宫门处了,几乎所有的净军都去了乾清宫作战,他们数量虽然不少,可两位大人知道,他们绝对是没有京营乱兵们的装备齐整的,想来应当是抵挡不了多久。”“那现在可有最新的消息?”薛国观立刻着急的问道,陈演却摇了摇头。“这道消息也是那小宦官拼了命带出来的,出来后他说什么都不再回去了,眼下最新的情况我也不曾知晓。”陈演的贪几乎是京师所有官员都知道的,不过陈演不止自己贪,他还领着别人一起贪,就算不贪的他也会送上一些礼品,整个京师之中陈演是将关系处的最好的一个。不止是同僚,就连宫中的宦官们他都敢去结交,天启年间他便想方设法的想和魏忠贤牵上头,可是就算是送了大量的银子也没有成功。后来阉党垮台,他也很幸运的躲过一劫。薛国观和张凤翔两人听完陈演的话后皆坐了下来,脑海中开始思索了起来。这次朱纯臣造反,他们几人或多或少其实都有过一些参与,就算没有参与其实也对其睁一只眼闭一眼。例如薛国观,其实早在朱纯臣动手之前朱纯臣便前来拜访过薛国观,大概的意思就是来威胁他的,毕竟薛国观之前收过朱纯臣不少的银子,另外在张家口堡的事情之中,薛国观也有份,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受了些银子就干这种事。至于陈演,他跟朱纯臣的联系可以说是三人之中最深的。早在几年之前,陈演便已经跟着朱纯臣做起了生意,张家口堡中的买卖他每年都会从里面分走数万两的白银,可以说朱纯臣若是出事,他陈演首当其冲跑不了。可几人眼下没有丝毫的头绪,宫中的事情也不知晓,倒地是朱纯臣胜了还是崇祯赢了他们更是不知晓。而就在三人眉头紧皱不知所措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低沉而悲凉的钟声,一声未息,一声紧接着又敲响了起来。“咚咚咚”一连串的声响足以传遍京师城内所有的角落。三人听着这钟声,全都紧张的站了起来,发愣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有陈演有些失魂落魄的喘着粗气,口中喃喃说道。“这这是景阳钟陛下陛下”说话间,另外两人也都惊恐的看向了陈演京城之中,不少的官员们坐着轿子快速的朝着宫中而去,这景阳钟的钟声就是诏令,让他们进宫觐见的诏令,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不过这些人里面,他们的心情各异。一个时辰之后,建极殿后的云台门后,崇祯十分有威严的坐在平台之上的龙椅上,俯视着看向那些从大殿两侧缓缓而入的大臣们。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些笑意。可忽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即位之初,他便是在此处召见了袁崇焕,让其平台奏对。一句五年平辽至今犹然在耳旁闪过,当时的崇祯是多么的相信袁崇焕啊,可到头换来的不过是欺骗。而其实崇祯当初杀他,也压根不是怀疑他与皇太极有染,而就是他的欺骗。五年平辽,他是抱有多么大的期望,可后面换来的不是平辽,反而是建奴骑到了大明的脖子上拉屎撒尿。奇耻大辱,当时年轻气盛的崇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才干出了那样的傻事。毕竟就算要治袁崇焕的罪也不应该选在那个时候。“臣等拜见陛下。”忽然,群臣的呼喊声将崇祯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他朝着下面一看,百官此时正在行礼,他大手一挥,让其全部平身。而后,崇祯的一双大眼便在其中之人的身上不停扫视,而那些大臣们在崇祯的扫视之下,纷纷垂下了头颅,不敢说上一句话。崇祯也没说话,就这样看着,现场的气氛安静到了极点,可忽然,只见一个身影缓缓的从后方走了出来,薛国观微微扭头朝着后面一看,见来人是骆养性后,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大明,我的老丈人是卢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