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易看着青年俊秀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后,他只是笑了起来。
他用手肘碰了碰荆白的手臂,笑吟吟地宣布:“我赢了!”
浪潮最近的时候也没有越过青石板,现在正缓慢地退去。
荆白侧过脸瞥了他一眼,好似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平淡地道:“对,你赢了。”
柏易笑得更开心了,朗星一般的眼睛都弯起来。他抱起双臂,心满意足地道:“我都没说赌什么,你就选了边,不怕我真的狮子大开口?”
荆白瞥了一眼还没完全退到植物丛中的水浪,将目光移到柏易脸上。
他的目光正如其人,锐利直率,毫无遮掩,直到被他看着的人不得不也直视着他的眼睛,面上那点玩笑之意也消失了,他才忽然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很快活,出现在荆白脸上,竟有种冰消雪融的意思。
柏易都看得愣了,才听他语气很轻松地道:“悉随尊便。”
头啖汤
站上斜坡之前,柏易附在他耳边说的是:“这浪要是从水竹里出来,有两种可能性,要不要打个赌?”
“一,它从水竹堆里直接卷上来,我们必须站在更高处才能躲过去。
“二……它不会那么兴师动众,只会顺着脚印,把那些痕迹都吸走。”
可能性虽然有两种,但显然后面一种可能性大得多。
这浪潮要是从水竹丛追出来,说明是它们可以感觉到血肉的气味。如果能感觉到,追着气味出来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搞出这种水漫金山的架势。
这种程度的逻辑推理对他们俩来说几乎就是明摆着的事,选择站到斜坡上去,无非是为了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柏易之所以说要打赌,是看荆白神色肃穆,觉得他心情不好,故意逗他开心。
两人都清楚答案的赌约,既然让荆白先选,自然是想让他赢的。
柏易想着,就算荆白不玩,打个岔让他放松一下心情也好,却没想到他竟然选了一。
既没说赌什么,又是一方故意输的,柏易这时说狮子大开口,自然也是开玩笑的。荆白哪怕回句“懒得理你”或者“没有赌注也算打赌”,或者像柏易预想的根本不说话,直接瞥(白)自己一眼,这篇也就揭过去了。
可荆白的回答,却并不是玩笑的意思。
他这个人言出必行,但凡这么说了,就说明做好了给出一个承诺的准备。
柏易很清楚,以他的个性,只要承诺过的事,哪怕赴汤蹈火,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柏易却没有听到这个答案的准备,所以他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