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讶然地看向柏易,俊朗的男人云淡风轻地道:“刚才搜外间的时候发现角落有根扫把,就帮她扫了。”
他指了指门外。
荆白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院子进门处有一角能看见泥土的地方,只有一块青砖大小,长着一丛白色小花,现在,小花旁边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土包。
这看上去着实不是个像样的坟头,柏易耸了耸肩:“时间紧迫,只能这样了。”
荆白看他当然不是嫌弃这坟堆寒酸,他只是没有想到柏易会这么做。
人死如灯灭,灵魂一旦离开,□□就只是一具死去的皮囊。小曼在这个副本里甚至连□□都还活着,只是能代表她这个“人”的东西已经彻底消失了。
换做荆白,他不会这么做。
再怎么做,死去的人都不会感知,能宽慰的只有活着的人。哪怕他自己不幸死了,也不介意同伴将他曝尸荒野。
副本里人人都自顾不暇,他要是死了,想必情况已经十分危急,未必能有那个侥幸被人收尸。
荆白转身合上了小曼的房门。
离开院落时,他看了一眼角落那个小小的坟头。小小的白花随着微风摇曳,安安静静地盛开着。
明明他没有说话,柏易却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冲他笑了笑。
那不是他平日那种懒洋洋的笑容,他看向荆白的目光很柔软,又带着某种看不明白的复杂。
在那样的眼神里,荆白好像一瞬间瞥见了一个陌生的柏易,明明还是那样年轻俊美,神采英拔,却又好像有一道时光的洪流从他身上倾泻而过,让他一瞬间显出某种年长者才会有的包容。
两人并肩走出了小曼的院子,柏易道:“是不是觉得只是走个形式,没有必要?”
柏易有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了解他。
荆白没应他的话,他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柏易看了他一眼,荆白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因为他甚至从柏易的表情中读出了某种欣慰?!
他们正走在去柏易的院子的路上,此时已经来到了昨天看到过的那条小溪边。
日头已近偏西,阳光斜落在清澈见底的溪面,让溪水也泛出星点的亮光。
流水是昼夜不息的,经过碎石时,拍打出悦耳的叮咚声,显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格外安静。
片刻后,荆白才听见柏易慢悠悠地道:“没什么不好,我以前也这么想。”
头啖汤
小溪两岸的花草颜色缤纷,倒映在明净的溪面上,又随着溪水不止息的流动被晃碎,变成一片片美丽的光影。
相较满园锦绣的花园,一望无际的湖面,以及范府随处可见的雕梁画栋,碧瓦飞甍,此处的小桥流水未免显得过于普通,可在荆白眼中,这是范府里难得有点活气儿的胜景。
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两人走到了弯弯的小桥边,荆白转头认真地看着他:“怎么,你现在想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