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夜的经历没有荆白那么复杂。
和小曼分别之后,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在脑海中回想两人对话中的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
两人对话间,“小曼”除了挑拨离间催他去害荆白,并没有透露什么其他的信息,和画有关的更是只字不提,像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个线索。
思绪来来回回,最终停在了他看到过的,小曼耳侧的那块青斑上。
实话说,“小曼”出事之前,柏易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她的每一个面部特征,她耳朵后面是不是一直有这块青斑,他也不清楚。
当时天色昏暗,他也是无意中注意到,心中模模糊糊有个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他越想越觉得,或许关键点就在那块青斑上——它并不是普通的冻伤或者胎记。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柏易就觉得……那更像是一块尸斑。
荆白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蜡烛烧完之后,画中人彻底占据的,并不是一具活着的身体,而是尸体?”
头啖汤
柏易点了点头,他把当时和“小曼”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说到“小曼”怂恿他去动灯笼时,荆白脸色还没什么变化,柏易的神情倒变得格外凛冽,眉眼之间,寒意有如冰雪。
他垂下眼睫,看着荆白手中的烛台,面无表情地道:“刚才看你拿着这东西过来,我还以为是那东西偷袭了你。”
他说的话听上去像往日一样平和,荆白却听出来其中的寒气森森。
他没有劝解,也没有反驳,只是用最平常的语气淡淡讥讽:“它倒没有那个本事。”
柏易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英挺深邃的眉眼终于又弯成荆白熟悉的程度,笑道:“对,你的灯笼,除了你谁有本事动它?”
事实如此,荆白随口“嗯”了一声。
柏易像是又被他逗笑了,片刻后才自嘲地道:“我是关心则乱了。”
他想到尸斑时,已经快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当时天还没全黑,"小曼”既然白天时照着活人的行为模式,这时候估计也不会出来。
他的蜡烛剩得不多,本来也不太经得起消耗。既然都快到房间了,他索性回房间等一阵。
等的时间里,他也没闲着,观察了一下隔扇门的构造,顺便就把画从上面拆下来了。
荆白忙问:“画呢?和下午比,有没有什么变化?”
柏易摇了摇头,道:“完全没有。”
他赶在天黑之前回的房间,下午带荆白来看过画之后,他连蜡烛都没点过,画上的东西没变化也不奇怪。
柏易耐心地等了一段时间,等到天黑透了,夜也渐渐深了,才准备从房间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