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凌渊随谢昭华一行在林中安营扎寨。谢昭华已经吃了药睡下了。连续三个月的拼命寻找,谢昭华的身子早就是强弩之末,只不过是心头的那股信念支撑着,这才使得她一直没有倒下。而今楚凌渊下落已明,谢昭华当即便昏死了过去,还一并发起了高热。楚凌渊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就见戚屹川在谢昭华帐篷不远处的火堆旁坐着,黑夜吞噬了他大半的身影,看起来孤寂又凄凉。楚凌渊朝着戚屹川走去,径直坐在他的身侧,不等戚屹川开口,便直言出声:“我同昭华之间,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戚屹川顿了片刻,回应道:“我都知道,可昭华心里……没有我。”言语中,满是苦涩。楚凌渊转头看他,“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楚凌渊同谢昭华相识多年,自是清楚谢昭华是个什么性子,她会想开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想至此,楚凌渊再次伸手拍了拍戚屹川的肩膀,“昭华聪慧,自是清楚什么对她好什么对她不好,我并非她的良人。”戚屹川心头微动,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殿下心中……真的一点都没有昭华吗?”楚凌渊果断摇头,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枚飞燕发簪,认真道:“我只当昭华是妹妹,更何况,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楚凌渊一直分的很清楚,谢昭华只会是他的妹妹,而云潇潇,才是未来与他共度一生之人。……另一边,云潇潇从竹屋离开之后,先是到附近的城池晃悠了两天,听说容珩已经回来之后,才转身回了云城。城主府中,容珩坐在客位上,正同云瀚夫妇和谐交谈着。从几人口中得知,云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基本痊愈,只要安安心心养着,再活个十几年不是大问题。得到这样的结果,云潇潇也算是安心了。然而,下一瞬,三人的目光却是同时朝着云潇潇看来,容珩作为代表开口询问:“徒弟啊,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容珩刚才可是问过了,云潇潇自从上个月回到云城之后便又消失了一个月,直到今日才露面。云潇潇面色如常,在容珩身边落座,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品着,平静回应:“去帮倾倾做事情了,至于具体内容……不便多说。”听云潇潇说是沈倾的事情,云瀚夫妇也就放心了,毕竟在他们眼里,沈倾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不过容珩可不这么觉得,因为在他眼里,沈倾和陆晏一个赛一个的狡猾,这不都把他乖巧的小徒弟带坏了。“确定是沈倾丫头?该不会是偷偷和哪个男人见面去了吧?”容珩一脸怀疑,云瀚夫妇却是瞬间双眼亮起,若是云潇潇真的有了心仪的男子……他们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云夫人最先沉不住气,“潇潇啊,是哪家的公子,你说说,娘直接上门去提亲!”云瀚扯了扯自家夫人的袖子,示意她收敛点,还有,云潇潇是姑娘,别人到他家提亲才对。云夫人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众人瞥了一眼,不过眼中的兴奋光芒却是没有熄灭半点。天知道这些年她为云潇潇操了多少心,她家闺女可都十八岁了啊!云潇潇慢悠悠放下茶盏,一盆凉水直接将云夫人的期许悉数浇灭,“就不劳娘您多跑一趟了,我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嫁人了。”云夫人一直悬着的心这下子算是彻底死了,一脸心碎的朝着自家夫君瞥了一眼,于是云瀚劝道:“潇潇啊,你再好好想想呢,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啊。”“行,那就再想想。”敷衍的语气,慵懒的神情,一看就是没走心。云瀚轻叹一声,罢了,随她去吧,反正云家钱这么多,就算云潇潇一辈子不嫁,他们也养得起。回到云城之后,云潇潇便把自己关到了小药房里,不过却是时不时就要给沈倾传一封书信,同她打探盛京的动向。沈倾虽然不知道云潇潇询问这些做什么,但却是事事都同她阐述清楚:十月十一,楚凌渊回到盛京,皇帝与谢贵妃到宫门口亲自迎接,朝堂哗然;十月十四,秦家遗孤秦鸾到京兆府外敲响登闻鼓为秦家鸣冤,惊动皇帝,姜国公府收受贿赂、残害忠臣、打压学子三罪一并被牵扯了出来,姜国公府满门抄斩,太子楚凌修也被皇帝禁了足,朝堂局势激荡,楚凌渊的呼声越来越大。看到信中的内容,云潇潇唇角微扬。楚凌渊想要的,正在渐渐实现。就在这时,身后一道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容珩的声音:“徒弟啊,你在吗?”云潇潇将桌上信件收起,“进来吧。”容珩推门而入,就见云潇潇坐在桌案前,桌上是刚刚研好的墨,还有摆放好的信纸。容珩疑惑出声:“你准备给谁写信呢?”“给倾倾。”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容珩有些不开心,于是干脆坐在云潇潇旁边直接问:“徒弟,你老实和我说,你这段日子,到底见谁去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见容珩一脸的严肃,云潇潇微微蹙眉,“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容珩思索了许久,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师父好歹也是个神医,虽为男子却也对女子有几分了解,师父看得出来,你和在盛京的时候不一样了。”其实容珩想说,早在前几日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云潇潇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只不过那时候云瀚夫妇都在,云潇潇神情又没有什么异样,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见云潇潇神色微变,容珩继续出声道:“潇潇,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和师父说……”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以云潇潇的武功和医毒之术,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太大,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你把别人欺负了,也要注意负责,毕竟咱们师门可都是正经人。”云潇潇满是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而容珩既然已经看出了实情,云潇潇也就没有再过多隐瞒,“师父猜的没错,这一个月来我确实是遇见了心仪之人,只不过,那人同我并非一道,所以便只能分道而行了。”猜想被印证,容珩却是一点也不高兴,反而一脸紧张的看向云潇潇,“那你没受委屈吧?”云潇潇笑笑,“自然没有。”虽然云潇潇应的干脆,可容珩还是从她眼底看出了一丝落寞。见云潇潇不愿多说,容珩也就没有多问,而是转身朝着门外去了。徒弟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他也就不多管了。最主要的是,容珩怕说多了云潇潇难过。日子一天天冷了下去,云城依旧一片祥和,可盛京那边却是早就变了天,先是皇帝朝堂吐血生死未卜,后是靖安王陆庭煜联手太子举兵造反,然后又是皇帝病重皇后殉情,大事可谓是一桩接着一桩。云潇潇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不免为楚凌渊担忧起来。直到十一月十二那日,从盛京远道而来的一封敕封圣旨抵达城主府,云潇潇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他宠妾我断财,侯府上下全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