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他们不会搭理你的,省着力气吧。”牢房角落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嘶哑的、深沉的声音,秦珂放下拍着牢门的手,这才循着声音回头望过去。牢房里部根本没有灯火,秦珂还是借由廊道山壁上的油灯才能隐隐看到角落里有个人影。秦珂小心试探着凑过去,走到那人一米多的距离时就闻到了那人身上浓重汗臭味、骚味,严格来说,进入山洞里之后里面的气味都非常难闻。空气不流通,被关押的人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解决,想想也能知道这味道有多精彩。“那个,这位老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秦珂蹲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想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秦珂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庞,且他头发胡须都乱糟糟,根本猜不出对方的年龄,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子。那人却侧了侧身,背对着秦珂,明显懒得搭理他。估计若不是秦珂刚刚的叫喊声吵到了他,刚刚都不会出声。秦珂见他穿着的衣服显得空荡荡的,明显不合身。要不这衣服不是他的,要不他就是饿成这样的。于是秦珂装模作样地将手伸进怀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一个馒头,递到他面前。那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在昏暗的牢房里异常显眼。整个人扑了过来,抢走了他手中的馒头,就往嘴角‘塞’。没错,就是塞,秦珂感觉他都没什么咀嚼的动作,活像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一样的饿死鬼。“咳咳——”没几秒,一整个馒头就被他吞吃入腹,最后被噎地咳起来也舍不得往外吐。他吃了秦珂的馒头,在面对秦珂时态度明显也好了许多,打量了秦珂几眼,见他虽然身上满是泥污,但是身形健壮,精神很好。“你是刚被抓进来的吧?”“对,我是被洪水冲到这里的,刚上岸不久,突然就被那群人给抓到这里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看着不像是官差啊,难道是山匪吗?”秦珂一连串的疑问抛出来。那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中带着些许麻木:“那你被洪水冲的还挺远,这里已经是背岱山了。他们当然不是官差,是不是山匪的,反应他们自称是什么大乘教,宣称要回归正统什么的。”“那你也是被抓过来的吗?有多长时间了?”“这里的人大都是被抓过来的,有过路的,也有住在这附近的,被抓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至于他们的目的,等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说到最后,那人怜悯地看了一眼秦珂。后面秦珂又问了些关于这里的问题,那人勉勉强强回了几句,后面干脆在秦珂说话的时候直接睡着了。听着耳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鼾声,秦珂无语。只好自己寻了个还算干净些的位置,委委屈屈地靠在山壁上闭目休息。这一天的经历实在过于丰富,秦珂也早就筋疲力尽了,刚闭上眼也就疲惫地睡了过去。他睡前还在想着流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娘子此时一定已经收到了他出事的消息,他得尽快想办法传消息回去才行。脑中胡思乱想着,觉得睡得格外累。突然,一阵刺耳的铜锣声传来,将秦珂从睡梦中吵醒,抬眼只见昨夜抓了他的那几个人一边敲锣,一边拿着棍子挨个敲打着牢房。“快起!都动作快点!”秦珂一头雾水,只能顺着人群往外走,走出山洞才知晓原来天已经蒙蒙亮,外面点起了炊烟。秦珂这才发觉跟他一样被关在牢房里的人都浑身干瘦,面色发白,一看就是许久未见阳光的模样。人群开始排队领饭,秦珂排在了差不多末尾的位置,他低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视野可见的范围内都有拿着兵器的守卫,那些守卫也都是差不多打扮,左肩都绑着一根红色的布条。果然,这绝不是普通的山匪。大乘教,就是娘子刚刚抓到的那个传播陛下德不配位的黄三招供招出来的吗。想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秦珂正垂眸沉思着,打饭的队伍很快就轮到了他。然后秦珂领到了他的早饭,一碗没什么米粒和水差不多的稀饭,还有一个硬得能砸死人的窝头。看着手中的东西,秦珂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吃下去,尤其是那装粥碗看着又脏又破,都不知道有没有洗过。站在他旁边的跟他同牢房的那人见他一直没有动作,三下五除二吃掉了自己那份后,问道:“你不吃吗?”秦珂一见他的表情就猜出了他的心思,直接将碗给了他。那人也不客气,一口喝了个精光,道:“你家里情况应该还不错吧?你现在吃不下去,日后想吃都没得吃。”“还行,至少能吃饱饭。”秦珂心不在焉的。“我叫吴中,你可以叫我声中哥,提醒你一句,若是不多吃点,你根本撑不下去。”秦珂刚想问为什么,就见有守卫过来,哄着他们去开工。开工?开什么工?秦珂很快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他在守卫的催促下往牢房的另一边走去,沿途都是守卫,直到靠近了一座矿洞。里面最先看见的是挥着鞭子的监工,在喝斥咒骂驱赶鞭笞许多和他一样的人干活。那些人有的连件上衣都没有,打着赤膊光着脚板。灰头土脸,脏得活像刚从灰里刨出来,一个个瘦得能够清楚地看见脊梁骨、肋骨和大腿骨,每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新伤加旧伤叠加。监工守卫盯着他们换班,秦珂见除他以外的人都是一样的表情,眼神中没有任何生气,面无表情,麻木和疲惫,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明明还活着,却已经散发出腐烂的恶臭。这种景象让秦珂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沉重,不寒而栗。这里是人间吧?明明是人间,怎么比地狱还要恐怖。:()女穿男:我靠种田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