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秦珂结束他的修路工程,京城那边倒是先乱了起来。初见端倪是因着长公主收到了一封从京城传来的飞鸽传书,信中只有寥寥几字—帝中毒,下毒者目前不明。能够察觉到陛下中毒之人必然是与其极为亲近之人,没错,这封密信正是由后宫中最为得宠的柔妃所写。柔妃近几年颇得盛宠,不过她膝下始终无子,对于皇后与越贵妃等人的试探也照单全收,进宫后不久就因误食了红花而导致不孕。对于皇后等人而言,永远无法怀孕的柔妃不再具有威胁程度,更何况她亦没有显赫的母家,孤身一人,即便是得宠又能如何。皇帝年迈,她们也不再是初初入宫时祈求皇帝爱意的单纯的妃嫔,她们有了皇子,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柔妃现在如何得宠,再过几年,红颜不在,不还是成为后宫中可怜的女人。而且这些年她们也未发现柔妃在外有何势力勾结,甚至都未利用自己的宠爱谋求什么,这就导致形势紧张的京城中没什么人在乎她。不在乎,也便不会注意。这就给了她往外送信的机会。没错,柔妃当初进宫正是长公主的手笔,她是当年长公主下江南时偶然救下的孤女,孤女书香世家,却被奸佞小人设计含冤入狱,导致满门被灭。她是家中管家用自己的女儿替换了她,这才得以留下一丝血脉。管家收养了她,她也便隐姓埋名更名为李薇柔,却没想好景不长,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容颜渐渐长开。李家之女,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这话不知何时便被传了出去,引起城中无数人为之好奇,想要一窥其貌,惹得她烦不胜烦,直到城内刺史之子杨修也好奇之下求见,一眼便起了贪念,想要霸占此等美人。可是扬州刺史独子杨修不学无数,性情奢侈,言语傲慢,不过略微识得几字,终日斗鸡走马,今日会酒,明日观花,聚赌嫖娼。最为重要的是他尤好美人,仗着其父的势力,在扬州内胡作非为,但凡有瞧上的女子,无人能够逃脱他的魔爪。严格来说,李薇柔当时确实动了不如随他入府的心思,以她的心计,拿捏利用杨修并非没有可能。若是利用刺史府的权力,说不定她也能够为她父亲母亲报仇。可是她稍微流露出了这么一点心思,就被李管家严厉制止,在管家心中,就算一辈子也不能报仇也没关系,但是他绝对不能让主人家唯一留下的血脉深入险境。那杨修是何人,是什么德行,扬州境内谁人不知,那跟了杨修岂不是进了狼窟!以往被迫跟了杨修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自从知道了她有那般心思,管家生怕她一时想不开,每日都看她看得极紧,甚至立即开始着手处理家中产业逃离扬州。可是杨修想要得到她的心思比她们想象的要强烈地多,时刻让人盯着李府的动静,李管家即便处理产业做得隐蔽,也被他们察觉。等他们一行人刚刚逃出城外,便立即遭到了他们的包围,谁都知晓此时若是李薇柔被抓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李管家带着家中仆人拼死开出一条路,将她护送出去,可是毕竟势单力薄,逃到最后,她身后仅剩的一个人也因为重伤倒下了。可是身后追着的人始终甩不掉,又或者说他们并不急于抓住她,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次次地跌倒又爬起来,灰尘扑扑,筋疲力尽……就像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就在她又一次跌倒在地,膝盖也被石头划破鲜血淋漓的时候,她本以为她再也逃不出去了。就在她即将认命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这声音起初微弱,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清晰。她抬眼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为首的那个身着银白色戎装的女子,风姿绰约,肩头的锦缎披风于风中飘逸,直到她勒住缰绳停驻在她的前方,她才看清她凌厉的眉眼,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她想,她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晋阳的那一幕。她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女,落在破旧褴褛的她面前,她的眼角微微上挑,双眸如同利箭般锋利,仅仅是一个眼神,便吓得追逐她的那些人踌躇着不敢再上前。而后翻身下马,微微弯腰。那双手当时不仅仅扶起了她拯救她于水火,还彻底改写了她的命运。她不光替她解决了杨修派来的那些人,还帮忙安葬了为她而丧命的管家一行人。当她知晓拯救她的正是曾率领数十万军队驱逐外地,美名在外的长公主殿下时,第一反应竟是‘果然如此’。这才合该是扬名天下惊才绝艳的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听闻了她的事迹后收留了她,给了她容身之地,但是因为杨修父亲乃是扬州刺史杨平山,更是七皇子赵煜的人。即便是长公主也一时之间不能奈何他。李薇柔又不是那种因恩生怨的人,等她乔装跟着长公主回了京城才能深刻感受到长公主的处境是何其艰难,又怎么会因为她不能帮她而心生怨恨。她的仇,她父母的恩怨,本就该由她自己去报。直到那年长公主率军出征,军中粮草迟迟不到,差一点便身陷囹圄。她便知晓她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藏在公主府中隐姓埋名,她也想要报答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她深知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皇帝注意到她。她知道皇帝每年初春都会前往京城中的望安寺祈福,于是她提前在寺中斋戒,制造了一场精心准备的偶遇。果然,那皇帝一见她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等他准备跨步而来的时候,却猝然转身离去。:()女穿男:我靠种田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