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棕色木门前时,孟晚注意到女人那双随意能签下亿万合同的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抬手扶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替她按下了门铃。过了好一会,房门才被从内打开。孟晚看见门后出现的那张堪称惊为天人的脸庞后,瞳孔骤然紧缩,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当她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手中查到的那份档案,上面附着的那张照片瞬间变得黯然失色起来。最让她惊讶的,则是她注意到那个名叫陆幼卿的女子见到大小姐后,亦是怔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呼唤着着:“娘亲……”而她微微搀扶着的女人,她整个人仿佛被施法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分毫。陆思凝就那么死死凝视着陆幼卿清秀的眉眼,还是她记忆中的轮廓,踏过悠远的时空,依旧如初。在陆幼卿那声极轻极轻的呼唤出口时,陆思凝的眼眶开始渐渐泛红,眸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两个人就那么互相对视着,孟晚莫名觉得她们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时空,而她融不进去她们的世界。“孟姐,你先去车里等我吧。”不知过了多久,陆思凝才终于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孟晚虽同她亲近,但也极懂分寸,而不是那种跟着主家时间长了便丧失边界感的人。听到陆思凝的吩咐后,她微微颔首便离开了这里。……东盛公司的创始人是陆修远,他一手创办了这家公司,在与南家大小姐成婚后,东盛公司的发展迈入鼎盛时期,一举成为东城最大的集团公司。南音与他成婚后没有多久后,便有了身孕,诞下一对龙凤胎——陆思安与陆思凝。陆思凝自幼便显现出她的与众不同来,她过分的安静沉稳,在陆思安还玩泥巴的时候,她便已经能安安静静地自己看书。在陆思安按部就班地上学的时候,她隔三差五便跳级,十五岁的时候便考上了名校。即便是有些重男轻女的陆修远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儿的优秀,她的优秀甚至远超乎他的想象,琴棋书画,商业嗅觉,都极具天赋。在东盛集团隐隐要走下坡路的时候,陆修远发觉本就颓势的公司在陆思凝的手中开始起死回生,甚至胜过从前。而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却沉溺于灯红酒绿,在娱乐圈里混迹。他的精力也愈发不济,不得不将公司暂时逐步交到陆思凝手中,陆思凝不负众望,东盛集团在她的手中改革,转换模式,盈利远超从前。公司股东极为现实,谁能给他们多盈利,他们便倾向谁。几年过去,陆思凝在集团的话语权越来越大,连陆修远也无法比。他此时再想将陆思凝踢出集团,也已经有心无力了。她已经成了东盛集团名副其实的掌权人。而对于陆思凝而言,她不晓得为什么黄泉路上唯独她没有喝下孟婆汤,还记得前世的种种。这种特殊既是恩赐,亦是囚笼。前世所学的种种技能知识,她都牢记于心,今世她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学会各种知识和技能。外人看来,她得天独厚,似乎没有任何烦恼。可是她也始终无法忘记前世的种种,她记得那场痛苦的婚姻,那场痴心错付的悲惨,更忘不记,放不下她那个年幼的聪慧的女儿。这便导致她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无法建立任何亲密的关系,也不想踏入婚姻的牢笼。这便导致了她已年过四十,依旧孤身一人。而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已经结婚多年,儿女双全。她没想到她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即便她当初离世时,她还是豆蔻年华,面容尚带着稚嫩。而如今亭亭玉立站在她面前的陆幼卿眉眼成熟。“进来说吧。”最后还是陆幼卿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侧身迎着她进来。思念多年的人就俏生生地在你眼前,而不是只有睡梦中才能见过模糊的虚渺的身影。陆思凝激动地一把拉住陆幼卿的手,那样用力,生怕一撒手人便不见了。“是你吗?是我的幼卿吗?”陆幼卿的眼眶渐渐泛起了湿润之意,仿佛潮水正在她的眼底缓缓涌动着,晶莹的泪花沾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轻轻颤抖着。“娘亲……”她此时能吐出来的,居然也只有这两个字。当孩子身处险境、面临威胁,稚嫩的喉咙里总会不由自主地喊出那两个能给予他们无限慰藉与力量的字。即便长大成人,遭遇挫折、满心委屈时,也会下意识地期盼母亲温暖怀抱的抚慰以及轻柔话语的宽慰。即便坚强如陆幼卿,在母亲面前,也褪去了外表的伪装,露出她最为柔软脆弱的一面。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那个称呼,得到了答案的陆思凝再也忍不住,将陆幼卿紧紧抱到怀里。这个怀抱陆幼卿念了十余年,那么熟悉,又那么温暖。“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都慢慢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她们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又有无数的问题想要得到解答。陆幼卿坐在沙发上,将前世与今生的种种一点点道来:“……就这样,我来到了这里。”陆思凝通过陆幼卿简洁而明了的语言,在脑海中勾勒了她的前世。在听说她被季淑然所害流落泥潭时,愤恨地攥紧了拳头;当知晓她遇到单纯的秦珂,得其所爱时,开心地弯了弯眉眼……又在知道她投入长公主门下,辅佐其登基,最终封侯拜相时,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欣慰而骄傲。“幼卿,真是苦了你了……”那些苦难与愉悦,那些荣辱,她不能亲眼见证,只能最后说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那娘亲,你呢?”陆幼卿替她倒了杯水。“许是阎王爷见我含恨而终,才没收去我的记忆,再睁眼时,便是现世。”陆思凝陆苦涩一笑。“那娘亲又是如何找到我的呢?”这是陆幼卿想不通的问题。陆思凝从包中掏出那只玉镯,有些庆幸地轻声道:“是因为它。”:()女穿男:我靠种田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