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冬日漫长。不过秦珂有两个多月的假期,也便不那么难熬,闲来无事,便喜窝在屋内晒晒太阳,躺椅上铺着毛绒绒的虎皮。躺在上面保暖而舒适。现代的保护动物在这里被称为大虫、野兽,是今年秋猎时李南乔猎到的,送了一张到府中来。那时秦珂还在勤州处理洪涝呢,自然没有参加。陆幼卿休沐的时候,秦珂便在旁温炉煮茶,陪着她办公处理公务。不过最多的时候,秦珂是在家带孩子,月牙年后开春便要去学堂上学,秦珂便趁着现在多陪陪她。陪她在院中堆雪人,打雪仗。犹记得上次堆雪人,还是当初还在清河村时,那时他刚同娘子互通心意。而且初一十五它们正年幼,精力旺盛,紧紧扒拉着秦珂的衣摆到处在雪地里乱跑。可是多年过去,按照它们的年纪算,它们已是暮年,如今冬日寒冷,更是不爱动了,尤其是六月,秦珂看得出来它快要大限将至。即便月牙想跟它们玩耍,它也只是趴在毯子上低头舔舔她的小手。月牙并未多想,只当它懒得动,只能怏怏地自己去玩雪,她尚且年幼,并不懂它们寿命快到尽头,亦不理解死亡的意义。可是它们陪伴秦珂许久,从清河村到凉州,再陪它们来了京城,感情深厚。也是它们看着月牙长大的,秦珂不光忧心它们,亦担心月牙到时难以接受,会伤心难过。秦珂还记得幼时也曾养过一只狗,从它刚刚一月大的时候就抱来,从手心里小小的一团养大,后来因着夜里煤气中毒去了,他那时伤心哭了许久。直到如今都还记忆深刻。他不想月牙也有这般经历,可是生老病死乃是天经地义,月牙总要去面对这些。秦珂能做的便只有好生照料它们,让它们能尽量活得很久一点。并不知道老父亲担忧的月牙玩得甚是欢快,堆完雪人后还想央着秦珂带她去滑雪。“你瞧你跑的,都要出汗了。”秦珂单手将她抱起来,替她整理了下衣领,“我们该回屋了,你若是染了风寒,娘亲回来该说了。明日再去吧。”“好吧。”月牙说着,将红彤彤的小手故意往秦珂的脸上贴,见他激灵一下,恶作剧得逞的她笑得甚是开怀。两人嬉闹着刚刚进屋,就被陆思静一人灌了一碗红糖姜汤,秦珂本想说自己身强力壮,根本不需要喝这玩意。但是陆思静轻飘飘瞥他一眼,让他给月牙做个好榜样。秦珂低头一看,呵,月牙正端着碗皱着小眉头,求救似的望着他。“月牙乖昂,爹爹陪你一起喝。”秦珂说完,一口灌了进去。月牙一瞧,也只好乖乖小口小口得喝着,还好里面加了红糖,姜的味道没那么窜。不过月牙自生下来便未生过什么病,即便有什么,也有秦珂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药。所以她还没喝过那种苦兮兮的中药,不然陆棠定会教导她,这红糖姜汤可比中药汤子好喝多了。喝完姜汤,又将月牙因为雪化在身上,变得潮湿的外袄换下来。孩子的免疫力低,容易感染风寒,陆思静对月牙的身体极为上心。白日里玩得欢快,不过等陆幼卿回来发现月牙今日的大字还没写完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开心了。见自家娘亲板着脸坐在那里,书桌上是她今日写了一半的字帖。月牙忐忑地站在下首,小手还因为紧张害怕不住地团着,一声都不敢吭,瑟瑟犹如小猫。“我教过你什么?”陆幼卿板着脸的时候,就连秦珂看了都心里发怵,更别提月牙了。月牙低着头,低声复述道:“切勿玩物丧志,今日事要今日毕。”“伸手!”月牙乖乖伸出小手,掌心朝上,木板落下来时躲也不敢躲,长睫毛垂下,微微颤抖。秦珂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刚想上前劝说两句,结果陆幼卿一个眼神瞪过来,秦珂立时僵在原地。好在陆幼卿极有分寸,下手不重,只打了两下便收了手。“回去把今日的大字写完再去睡。”陆幼卿收起板子,也没有安抚她,看着月牙委委屈屈地往外走。“那个……”秦珂见月牙走了,试探性地开口。“今日的事还未找你算账呢,”结果陆幼卿显然没有打算放过秦珂,坐在椅上淡淡地看着他。“你带她玩也便算了,也不能让她玩过头。”“是我不好。”秦珂认错认的坦然。他本意是想着下午午睡后再让月牙把剩下的再写完,谁知道月牙上午玩得太欢太晚,中午躺在床上便着了。秦珂心中惦记着六月,结果便将这事给忘了。陆幼卿只是想提点一下秦珂,他做慈父,总觉得月牙还年幼,她便只能狠下心做严母。如今见秦珂道歉,只好叹了口气解释道:“月牙天生聪慧,需从小培养她踏实认真,她若日后自诩聪敏而虚浮,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天资。”“我知道,我都听你的。”秦珂牵着陆幼卿的手,认真道。……月牙不光长相随了陆幼卿,就连陆幼卿连那过目不忘的天资都遗传给了月牙。教育孩子、读书等方面,他们私底下早便商量好,以陆幼卿为主,秦珂只负责配合辅导。正闷在房间里抿着唇写大字的月牙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便见秦珂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秦珂一见月牙那板正挺直的姿势,一瞧便是娘子教导的。“爹爹,你这是?”月牙不解地看着秦珂坐到旁边,也跟着拿起笔写着什么。“因为爹爹也受罚了啊,爹爹陪你在这里一起写好不好?”仗着月牙看不懂他写的东西,秦珂便哄着她。“好。”果然,一听这话,月牙原本抿着的唇立马扬了起来。陆幼卿中途过来看过一眼,见父女二人并排坐着,都在低头写字,垂眸轻轻笑了笑,那弯起的眉眼水光潋滟,明亮而温和。:()女穿男:我靠种田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