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邸的路上,秦珂不着痕迹地开始打量陆幼卿的表情。他动作再小心,也引起了陆幼卿的注意,直到两人快走到府门的时候,淡淡开口道:“你想看出什么?”“额?”陆幼卿顿下脚步,看着他幽幽叹了口气,解释道:“他对我而言,如今最多算个认识的人,若不是今日碰巧遇见他,我都差不多将此人忘了。”在她坦然的目光中,秦珂心底的那点担忧悄然散去。“真晦气,好好的出游让他给毁了。”看他又有心情吐槽,陆幼卿却是微微一笑:“相公是如何知晓他新得了儿子呢?”他第一眼见齐轩的时候分明还不认识他,却能随口说出他的家中情况。被抓包的秦珂肩膀一垮,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讷讷开口道:“还……还不是你之前说你有个什么娃娃亲,我肯定好奇对方是什么人啊,这才让雷中打听的嘛!”说到最后似是说服了自己,越说越有底气,音量也大了起来。与自己猜想地差不多,陆幼卿看他最后还颇有些‘理直气壮’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他与我并无恩怨,只要不犯到眼前来,我也并不想搭理他。说到底,与我有仇的只是程若瑶罢了。”不过说完以后看着秦珂不忿的小表情,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小心思,无奈一笑,还是开口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听到自家娘子的纵容与关心,秦珂这才满意地眉开眼笑起来。科举结束选拔人才,陛下有了同世家分庭抗礼的人手,朝堂之上的女子也多了起来,便立即着手准备推行新政。陆幼卿忙得不可开交,就连今日同秦珂出门,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那些私人恩怨,陆幼卿根本都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处理。又或者换句话说,她眼中的世界是整个天下,想要河清海晏,想要提高女子的地位,而不是再拘泥于后宅的那点恩恩怨怨。处理当初害她的继母与继妹,让盛家与程家自食后果,只是她公务上的顺手而为,而不会专门为了对付他们费尽心思。这从某种程度上也是苦了季淑然与程若瑶,她们一直担心陆幼卿来报复她们,可是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她的下一步动作,终日惶惶不安。陆幼卿心胸开阔,秦珂对此却小肚鸡肠得紧。不管如何,给他们添点乱也是好的。于是回去以后便暗戳戳指使雷中派人去打听永昌侯府的消息,他很好奇那齐轩回去后到底会如何质问程若瑶。消息次日便传了回来,那齐轩反应过来后便气冲冲地回了府,回府直奔那程若瑶的院子,将下人全都遣了出去,关上房门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人只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的争吵声与瓷器摔到地上的声音。等齐轩推门而出的时候,面上满是怒气,脖颈处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抓痕,而那程若瑶则眼中含泪,一脸怨恨地站在门口。那齐轩走得果决,丝毫都没有留恋。永昌侯府的夫人听闻了他们院中的事情后,将齐轩叫到跟前询问了一番,又见儿子身上被那儿媳妇抓的都破了皮,心中对程若瑶更是不满。永昌侯府夫人本就在京城中很是出名,以其精明强干和慧眼识人而着称。她哪里看不出那程若瑶是什么心性,可是婚事已成,她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去年她给轩儿添了个嫡子,近两年也没惹什么大事,她对她许多事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听到轩儿说当初换亲之事有蹊跷,且他那原定的妻子如今已经是陛下眼前倚重的重臣,便是连她永昌侯府也是远远不及。永昌侯府夫人忍不住想若是当初是程攸之嫁入她齐家,说不定今日辉煌,受陛下重视的便是齐家了,那轩儿也能沾她的光,得个一官半职。她却丝毫不想想,若是陆幼卿进了齐府,只会被其关在内院中生儿育女,哪里会允许她读书,参加科举。可是人就是有这样侥幸的心理,永昌侯府夫人便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往这上面想,与此对应的,则是对程若瑶的不满与厌恶。当即吩咐侍女将程若瑶那刚出生的孩子抱到自己跟前来亲自抚养,并派人将她的院子看管起来,不许人出入。等知晓自己被监禁的程若瑶又是一顿闹腾就是后话了,反正齐轩已经住进了侍妾的屋子,根本不再见她。秦珂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免不了觉得痛快。在他看来,程若瑶得此下场是罪有应得。但是心底又免不了感慨古代的女子没有人权。娘子当初的遭遇除了季淑然与程若瑶的恶毒,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女子没有人权。未出嫁前从父,出嫁后从夫,从未有过一日能够真正自由,真正掌管自己的时候。因为没有人权,所以娘子可以被季淑然如此轻易地发卖;没有人权,那程若瑶轻而易举地便被齐家看管起来,儿子也被夺走,一生皆看齐轩的脸色过活。秦珂很乐意看到程若瑶遭到报应,但是这种报应却又让他觉得心中有些郁郁。他郁郁不乐的表情太过明显,吃饭时一眼便被陆幼卿看出来,不过她没有当即发问。而且等将月牙哄睡着,寝殿中只剩她们两人时才问出口。“今日是发生何事了吗?”陆幼卿是知晓秦珂今日听到了下人汇报关于永昌侯府的事情,还以为是有什么让他不高兴了。秦珂盘膝坐在床榻上,与陆幼卿面对面,也没有隐瞒了意思,将他听闻消息后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他没有组织语言,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等他一口气说完后,陆幼卿却久久未曾说话。秦珂抬眸,只见她那似磐石一般坚定、琥珀色的眼珠内漾起细碎的、星星点点的波光,看向他的眼神温柔而明亮,似是所有的星光都汇聚在了她的眼中,熠熠生辉。(又名:娘子更爱我的一天!):()女穿男:我靠种田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