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德帝那里出来以后,晋阳去了昭阳宫,那是母后的寝宫。自从母后去世以后,明德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便封了宫。晋阳接管后宫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将昭阳宫打扫清理干净,她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觉得陌生得紧。母后去得太早,早得她都已记不清她的音容笑貌,只记得她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夜间哄她入睡的歌声那么轻柔……她独自一人在昭阳宫坐了许久,抚摸着宫殿里的痕迹,直到夜幕悄然降临,她才起身回府。京城如今大局未定,无论是从哪种程度上而言,晋阳还是决定先回长公主府住,等到一切都理顺,正式登基后再入住皇宫更顺理成章一些。长公主府当初规划建造的时候,外祖父为了让她欢喜,颇费了许多心思。多年时间过去,当年种植的小树苗都已经长成大树,移栽的大树也长得枝繁叶茂。府里的景物大致上还是原来的模样,,虽然仅仅是离开两三年的时间,但如今重返旧居,不由暗自感慨物是人非。心绪复杂的晋阳并没有注意到打扫清理府邸的仆人中多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侍书也什么都没有说,照常为她处理府中一应事宜。“殿下,热水已经备好,换洗的衣物奴婢一会为殿下送进去。”晋阳点了点头。侍书看出殿下表情不太对,也只默默跟在她身后,并未多说什么。晋阳知道后面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并没有打算沐浴太长时间,可是今日侍书居然迟迟不来送换洗衣物。这并非是她一贯的风格。就在晋阳疑惑的时候,房门终于被人推开,晋阳敏锐地察觉到进来人的脚步声不太对。“澜溪?”如愿在晋阳脸上看到惊讶之色,顾澜溪轻轻一笑,目光流转间,眼中的光芒如同夜幕下的萤火虫,闪烁着温柔的荧光。顾澜溪胳膊上搭着给晋阳的寝衣,缓步走近她,解释道:“你出发不久后,我就出发了,正巧今日到的京城。”说着,见晋阳面上都是疲惫之色,便主动挽起衣袖替她擦拭着后背。“可还要加水?”顾澜溪察觉到浴池中的水已经有些凉了。晋阳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定夺。”“那好,侍书说已经吩咐厨房准备晚膳了,听说你这两日都未好好用餐,即便事情再多,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顾澜溪刚刚便听到侍书说晋阳的心情不太好。攻下京城对于晋阳而言并不是难题,顾澜溪早就在之前听晋阳提起明德帝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她并非如口中所言那般恨明德帝的。故而顾澜溪心中担忧她,便尽快处理的顾家的事务,轻车简从地赶到了京城。“好,都听夫人的。”晋阳的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意。顾澜溪默默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即便晋阳此时赤身裸体,她心中也没有任何旖旎之色,她知晓晋阳此时疲惫不堪,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做那事。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浴室里只有衣物摩擦的声音。晋阳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动作,只视线紧紧锁在顾澜溪的身上,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浓厚的情意没有丝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谢谢你。”一直等到顾澜溪替她穿好外衣,晋阳突然张开双臂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她当然能够猜到顾澜溪为何特意赶来京城,她一直是这般温柔,这般善解人意。“我们之间不必说这样的话,”顾澜溪莞尔一笑,还佯装生气地举起拳头捶了捶她的胸口,“下次再说,我就要生气了。”只不过架势摆的很足,动作却格外轻柔。“好,”晋阳眉眼都跟着放松下来,静静抱了一会后,才直起腰身,道:“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府邸吧,我带你好好逛逛吧。”顾澜溪心疼她这两日一直没有休息,也只跟着她逛了逛她常去的书房和寝室。夜间顾澜溪翻了个身,抬手却扑了个空,急忙睁开眼,只见卧室的另一侧亮着烛光。披上外衫走过去,便见晋阳正坐在书桌前,长发披散在身后,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堆奏折沉思,偶尔提笔批复。即便白日里顾澜溪有意活跃气氛,但晋阳的情绪却始终有些低落,她即便不想让顾澜溪担忧,尽量表现得同平时一样,可顾澜溪何其了解她。“我吵醒你了?”晋阳有些歉意地望着她。顾澜溪却一抬手勾住她的脖颈,扭身坐到了她怀里。晋阳熟练地揽住她的腰肢。顾澜溪抬手抚了抚晋阳的眉眼,轻声道:“听闻你午后独自一人待了许久。”“我去了母后的寝宫。”去到母后住过的院子,晋阳睹物思人,悲从中来,却不便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满满的伤心都只能压在心里,顾澜溪有些担心她会郁结于心,长此以往会病倒。尤其当初初遇她时,晋阳便深受重伤,卧床养了许久,顾澜溪对她生病已经产生了恐惧。想着这些,顾澜溪主动提起此事。“那不如同我说说母后的事情吧。”说完以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顾澜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晋阳也察觉到她的称呼,有些戏谑地看了她一眼,直看得顾澜溪莹白如玉脸上染了粉色。“母后是个很温柔的人……”顾澜溪就默默听着晋阳说,说起她的幼时,提起她同母后共同生活的那几年……有顾澜溪跟她聊聊这些,她心里能够轻松许多。说到最后,晋阳抬头吻了吻她的唇角,道:“待我将宫里事宜理顺,便带你去祭奠母后吧,丑媳妇总要见婆婆的,我们成婚那么久都还未正式跟母后禀报呢。”“……好。”有了顾澜溪的陪伴和开解,晋阳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几日后,中郎将孟获在晋阳的允许下见到了明德帝,晋阳并没有派人盯着。不过孟获面见陛下后,主动跑来求见长公主。:()女穿男:我靠种田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