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千山界主的府邸内。满头银发如瀑布般垂落的银月神使望向无声无息出现在眼前的少年人,神情凝重。此时,他原本那副风轻云淡与从容不迫早已荡然无存。面前这身披黑羽衣的少年,光是静静站在那便带给他极其浓烈的危机感,让他不寒而栗。可对于银月神使的质问,黑羽衣少年只是轻蔑冷笑,不屑一顾。银月神使不悦道:“本神使不管你是谁,我狂盟行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怕是要惹上大麻烦。”面对一个不知深浅的强敌,他无法预知胜算几何。因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身后背景先亮出来,希望可以借助狂盟的声势让对方知难而退。然而对此,黑羽衣少年人却嗤之以鼻,有些好笑道:“在这,你竟还敢以狂盟之名威胁本座?莫要忘了,此处可是在人家雾云楼地盘。”少年人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不急不缓,漫不经心道:“本座虽说不常在外行走,但对于你狂盟中人目前如过街老鼠般的处境却也多多少少略有耳闻。”“倘若你这身份传入天心城,到时怕是用不着本座出手,你就得被群起而攻之了吧。”银月神使冷哼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记得少管闲事,否则今后你必有大祸!”黑羽衣少年耸耸肩道:“本座也不想管闲事啊,可谁让你不长眼,偏偏找上的是我家主上的朋友,本座怕是不想管都不成咯。”银月神使双眸微眯,语气森寒道,“这么说,你是非管不可了?”黑羽衣少年笑道:“那是自然。”银月神使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哪怕要付出些代价也要将你一起灭杀在此!”说罢,只见他伸手一招,一方岩灰色石印便出现在其掌心。紧接着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在石印上,霎时间风云突变,乾坤晦暗,雷霆蛰伏。见状一身桃红宫装的妖媚美妇大惊,赶忙出言提醒:“道友小心,他手上那方石印应当是我师尊千山界主之物,有掌控此方小天地之能。”“不错,此方天地的镇压物!”银月神使嘴角浸出鲜血,也不知是他先前咬破舌尖所致,还是其他。“本神使有它在手,此方天地间的一切道法规则都将尽在掌控,要灭杀你们易如反掌!”银月神使衣袍猎猎,乱发狂舞,原本那张清秀俊朗的面容,如今表情已然扭曲,变得狰狞可怖。此时他整个人都有些浮肿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呵,自讨苦吃,”黑羽衣少年不屑一笑,一眼便看破了其中端倪,“区区神道巅峰,连界力都不知为何物,就敢强行动用界宝?”“我看都不必动手了,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得被界力磨灭。”“这……”互相搀扶着的金瞳紫玉两位长老面面相觑,显然有关于界力之说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宫装美妇则若有所思,她先前倒是曾听师尊千山界主提及类似之事。与此同时,天边两道身影疾速御空而来,一老一少,正是先前离去的赤发长老与沈燕。他们本想先行逃出去,可奈何此座府邸已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根本无法脱身,遁无可遁。再加之此时天地动荡,他们也只能无奈折返与其他人会合。“邪君前辈!”沈燕远远便认出了身披黑色羽衣的少年人,大喜过望,顿时就安心了许多。虽说他并不知道后者的真正实力,但从其之前的只言片语中能看出,绝对已跻身界主之列。黑羽衣少年颔首,“沈燕小友是焱大人与主上的朋友,称呼一声主上赐名黑羽便好,前辈二字不敢当。”先前,孙小空嫌邪君之名太招摇了,于是便随口给换了个黑羽二字。邪君纵有不愿也只能接受。沈燕问道:“黑羽前辈,您来这是孙兄的安排?”即便改了称呼,但前辈二字还是留下了,毕竟该有的礼数与敬畏也不能全然不顾。黑羽衣少年同样也未过多纠结于此,如实道:“黑羽奉主上之命一直跟在你们后边,从进城开始。”“原来是这样,”沈燕苦笑道,“要是早知有黑羽前辈照拂,小子先前也不至于那般狼狈了。”黑羽邪君笑了笑道:“沈燕小友莫怪,主上之所以这么安排,自然是有他的考虑。”他意味深长的瞥了赤发长老三人一眼,阴阳道:“某些人,就应该多敲打敲打,不然怎能分得清好歹?”听到这话,三大长老不禁老脸一红,他们自然听得出黑羽话中之意,点的就是他们。面色苍白的金瞳长老讪笑道:“黑羽大人教训的是,我等回去后定会深刻检讨。”他此次受伤最重,气血虚浮,神魂也受了不轻的创伤。黑羽冷哼一声,丝毫不给面子道:“就凭你们也配本座教训,若非主上看在沈燕小友的面子,本座早就把你们几个不开眼的捏死了。”闻言,三大长老皆是干笑了几声,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你们聊够了没有!”远处,早已容颜大改,皮肤渗出的鲜血浸透了大半银袍与满头银发的银月神使怒目而视。“大战当前,竟还如此若无其事的寒暄,你们未免也太不把本神使放在眼中了!”黑羽嗤笑道:“你应该感谢本座让你多活了这段时间。”银月神使仰天大笑,“大言不惭,如今本神使有这界兵在手,未必就怕了你!”石印在手,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只要挥一挥手,天地间万道万法都为他掌控。举手投足便可让乾坤倾覆,日月颠倒。黑羽漠然道:“你可以不怕,但你不可不死,安心上路去吧。”说罢,他抬手一点。只见一道乌光瞬间划破长空,洞穿银月神使的眉心而过。“不堪一击。”:()玄幻,前世的修为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