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夏等着他的下文,身后的人半晌没说话,他回头正好撞上乔绎安的回答。
乔绎安:“长得挺好看。”
从季桓夏的视线看过去,明晃晃的阳光尽数洒下来,侧脸下颚线非常明显,五官干净利落,眉眼里都是懒散。
又听见一句,“笑起来肯定更好看。”
安静的空间里,瞬间燃起了不知名的火焰,烧得季桓夏脸都发烫。
乔绎安双腿在地板上微微用力,身下的椅子滚轮滑动向前。
眉毛轻挑,笑的不正经:“要不这样,你笑一个。”
季桓夏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扭过头回避他的眼神说道,“我还要收拾行李,你先回去吧。”
乔绎安是见好就收的人,没趣的回到了房间。
膝盖那阵热劲儿慢慢消散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凉意,乔绎安躺在床上,双脚耷拉在外面,扯着被子从这头滚到那头把自己圈起来,又从那头滚到这头露出他的身体。
补课的事没完,还得再找机会。
滚来滚去,滚得他累了,身体陷在被子里,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季桓夏整理好行李,好奇地走向阳台打量了些许时间,阳台互通的,乔绎安房间的门是关着的,窗帘拉的密不透风。
左侧花架上放置了几盆绿萝和多肉,该死的都死光了,没死的也奄奄一息,好养的植物都能摧残成这样,看得出主人对它们并不上心。
季桓夏乡下的院子和窗台前摆满了各式品种的花草绿植,季爷爷喜欢研究植物,耳闻目染的影响着季桓夏对花草也有颇深的认识。
季桓夏手里也葬送过不少短命的植物,粗心大意用水给浇死的,喜阴植物被晒枯萎的,剪枝给剪过头不开花的,还有不浇水缺水旱黄的。
每次断送一盆花,季桓夏都要号啕大哭地找季爷爷救活它们,奈何再坚强的植物也经不起主人盲目折腾或者照料过度。
听到季爷爷也无能为力,季桓夏哭得更厉害了,恨不得喊破嗓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缺氧才能停下来。
跪在地上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在院子后面埋了它们。
季桓夏至今都记得他在埋第一株花时爷爷说的话,那时他才七岁,到能记事的年纪,是他记住的第一句话。
养植物,就得对它负责,了解它的生长习性,精心照顾,才能更好的照顾它。
季桓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埋他的花。
打那之后,他就跟着爷爷学习不同品种的花株的生长习性,养死的也有,但数量在逐渐减少。
季爷爷过世之后,没人照料它们,那些植株也被季桓夏送到隔壁叔叔家里养着,紧接着他也被送到了这里。
自己就像是这些被遗弃的植物一样,被迫离开熟悉的环境,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走进观察了片刻。
连着根茎垂下来的叶子枯黄,地上掉落不少焦黄色的落叶,从行李中拿出了一套园艺工具,这些都是季爷爷留给他的,他一直视若珍宝。
修剪完枯枝败叶,拿起浇水壶接了半壶水,喷洒在排成梯队的绿萝和多肉上,水珠沿着叶片滑落,渗透进干渴的土壤。
微风拂过,绿萝叶子在阳光下轻轻摇曳,叶片上留下的晶莹水珠闪闪发光,太阳光透过叶子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在地上投下不规则的光斑。
咚—咚—
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乔绎安,他声音里透着沙哑,“进来。”
季桓夏没有拧开门把手,站在门口回应:“姑姑叫你下去吃饭,还有乔阿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