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其人便已先闻其声,嘈嘈切切的声音缓缓响起。一位身穿白衣脸蒙面巾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原本嘈杂的大厅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了。
而原本在一旁喝酒的云停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而期间居然有不少人闻声而泪。而莫语一开始便是紧紧盯着玉姑娘手上那把琵琶,却是当初见到的那把红木琵琶,连弹得曲也是之前的那首。
不同于云停的沉醉,莫语和柳寻总觉得这曲子有点怪异,好听是好听但过犹不及,太过了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一曲毕后,不少人还沉浸在自身的回忆之中,还是楼里的妈妈开口说话才渐渐的回过神来。不少人囔着让玉姑娘继续弹奏一曲,然玉姑娘只是欠了欠身便下去了,顿时人群中又乱做了一团。
云停拿着酒杯晃来晃去半晌叹了口气道:“美则美矣,可惜气场不对。”二人一听皆有些怪异:“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停一只手撑着头泯了一口酒,“怎么说呢,我这鼻子一向比较灵,刚才一开始她弹琴的时候确实是把我惊艳了一把。可渐渐的随着她弹的越来越投入,我却好像闻到了一股怪味。”
云停想了一会继续道:“没弄错的话应该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两人一听不由一惊,“怪味,我们怎么没有闻到。”
“又来了,每次一说都有人要问上一遍。反正就是我鼻子能闻到常人不能闻的味道。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们解释,反正这玉姑娘不对劲,你们小心点就是。”
而莫语此时的神情很是凝重,玉姑娘就是魅姬吗,听之前白眉的描述这魅姬应是徐娘半老了,可这玉姑娘看身段才正值妙龄,不过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揭开过面纱。
就在几人各自沉思时,雅间外响起了妈妈的笑声:“几位贵客你们可真是来得巧,刚刚玉姑娘说她觉得跟几位公子有缘,因此想请你们去她的房间坐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老鸨一边说一边用扇子掩住嘴,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哦,那我们可真是三生有幸了。”柳寻“哗”一下把扇子一折无不风流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们玉姑娘自来金陵后从未邀约过任何人,今天可真是头一例了。哎呦,几位贵客就别磨蹭了,赶紧去享受美人恩吧!”几人就这样被一位小厮模样的人带进了后院。
院门是敞开的,刚走进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说道:“贵客们快进来吧!”一开始几人以为女儿家的闺房肯定是胭脂味极重的,可不曾想走进去以后除了闻到一股股淡淡的熏香外并无其他味道。
整个屋子布置的比较清新素朴,而玉姑娘便坐在正中央。此时的她已退却面纱虽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但胜在温婉清秀,一看就让人产生好感。而莫语见此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看这模样怎么也让人无法跟五行教心狠手辣的魅姬联系起来。
但白眉曾说过魅姬会变脸,于是莫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相逢即是缘,今天几位贵客跟我相遇于此便是缘分。因此玉奴便斗胆请各位来我这小院喝茶了,若有冒犯之意,还请几位公子见谅。”
这话说的很是客气,这使得云停和柳寻对她增添了一丝好感。“玉姑娘果真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云停率先表明自己的立场,闻言玉姑娘用手帕掩着嘴轻轻笑了起来,然就这几声低笑却一下子触及了云停的内心。
玉姑娘不愧是北方大户,光从她娴熟的泡茶手艺中就能看得出是有好好习过的,她给三人添了一杯茶,随后自己拿起一杯轻轻摇晃。
“玉奴命苦,本是北方大户,可惜家里发了大水后又遭流匪侵扰,最终家破人亡流落至此。”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几人一听都觉这玉奴身世凄苦。云停更是连连哀叹了几声:“玉姑娘真是受苦了。”
“玉姑娘,你琴艺如此高超,想必是得了高人真传吧!那日我们有幸在酒楼听你弹曲,可惜后来你有急事走了,我们都未曾见上一面。”
莫语边说边观察她脸上的神色,但玉奴神色寻常听完后便说道:“那日我刚好在酒楼弹曲,后来突然有了急事,这不那日连我最心爱的琵琶都忘拿了。”
莫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真就是上次的琵琶。“这琵琶似乎不是红木做的,看姑娘如此爱怜,想必是家人赠送的。”
“公子说的没错,这琵琶却不是红木做的,小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发迹,但爹娘疼爱我便千方百计进山为我寻得一快香樟木,后又用红漆涂抹状做红木琵琶,只不过这琵琶跟着我时日久了香樟的气味便淡了。不过公子也是好眼力了,一般人还瞧不出来这不是红木琵琶。”
玉奴眼中满是回忆,看得出这把琵琶对她意义重大,而一直无言的柳寻忽然站了出来。
“玉姑娘,刚刚听你讲起这琵琶,心中很是触动。我自幼学习古琴,因此对于乐器很是有感情,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能看一下你的琵琶。”柳寻说的真切,玉奴自会应允。
她从墙上小心翼翼地拿下琵琶随后递给柳寻,柳寻接得小心,双手捶抱,之后便用手小心的去抚摸琵琶的表面。琵琶被保存的很好,虽说是刷了漆,但看着颜色仿佛就是已经浸透进这琵琶里面一样。
柳寻把琵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却并未发现有丝毫破损。拿到鼻前一闻,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并不是香樟独有的味道,而是一种让人有些上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