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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1页）

“我说豆豆啊，刚刚不是洗过手了吗？你老黏着哥哥干嘛嘞？”

“哥哥又要说话不算话了吗？”

“我说什么话了？”

“哥哥——爱——豆豆！”

“唔……我没说过啊？”

“没说过？是不要豆豆了，哥哥说过的。”

“我也没说过那个。”

“哥哥真傻，你说过爱豆豆。”

“好好，爱豆豆爱豆豆。那哥哥不黏你你怎么黏着我嘞？”

“豆豆也爱哥哥嘛。”

“啊？但是爱也不是这样，我不能去哪都带着你吧？”

“哥哥是不要豆豆啦！豆豆没人要了……”

“唉，过来过来，怕了你了，我要你行了吧。”

??

一、含玉弄豆

垃圾堆的气味夏天就烤干了，即使敷上落叶也挡不住熏天的臭味。

夏芋撞见一个人，那人的脸一半是红色的，一半是白色的，身材高大肥硕，说话声却细如丝线，这些线把他送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幸好，夏芋对陌生的恐惧远不如对熟悉的恐惧，他十分地欣喜望着眼前的人们，形形色色走走去去，暖黄、天蓝、深黑、汗味、头油味、玻璃桌面、窗帘、纸板……

不久后他就来到一个更温暖的地方，就是我住的这栋房子。

大姨把这小孩交给了我：“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孩子了。”

说得可真不错，我才十八岁，叫我带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真当我闲得慌。倒是她儿子兴奋得紧，说要带他玩呢……

她用手把夏芋推到我怀里，叫我立刻带他去洗澡：“把不要的丢了，别弄脏家里了。”

我扶他腰抱他，他便感到些暖意，猫在我怀里。我上下打量，觉着他有些面熟，或许天下小孩都长得差不多吧。

即便我坐下他也要比我矮一个头，明显的发育不良，不同于路边脸颊消瘦眼窝深陷的流浪儿，但也好不到哪去，泥水已经被擦过了，浑身鸡皮疙瘩，身上许多淤青，背上还有淡淡血痕，微微发肿的手腕上大片红斑……真可以说是青一块紫一块，一对杏眼却很灵气，黑得透亮而明澈，如水般轻盈，坐在凳子上活像个未经世事的牧羊少年。

我边摘下他的玉牌摆弄，边问他：“你是哪里来的，你爹娘呢？”

他沉默不语，半晌才吐出一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