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俯身在深见琉衣耳旁嘀嘀咕咕,却是以正常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杰他从来没有过深入交往的异性,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丑恶嫉妒的嘴脸,真可怜呢,琉衣酱,我们一定要包容他的失态哦。”锁链顿时哗啦啦作响,显然被束缚住的某人怒气值已经攀升到了极点。深见琉衣瞥了眼浑身冒黑气的夏油杰,再瞅了瞅身后长手长脚环住自己的五条悟,叹气:“为了让这场谈话能够进行下去,做个交换吧,五条先生。”她主动摊开手心,伸到五条悟面前,软软地提议:“请你稍微克制一下说话的欲望,保持安静,相应的,你可以牵着它,这个交换条件可以吗?”五条悟的声音立刻消失在唇齿间。他微微低下头,深见琉衣的手又细又白,形状十分漂亮,他握过这双手无数次,可没有一次是深见琉衣主动牵上来的。“……可以呀。”半晌,五条悟听见了自己轻飘飘的声音。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他迅猛的动作,像是生怕深见琉衣会跑掉一样,话音刚落,五条悟就直接将她的双手扣住,不作声了。不把深见琉衣抱在怀中,就总怕她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消失,不紧紧扣住她的双手,就总是担心什么时候这双手会失去温度……在她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耐心早就到达极限了。但是五条悟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着急,要克制一点、再忍耐一会,不能因为一时疏忽把猎物给吓跑。所以五条悟并没有在这种小事上为难深见琉衣,只是以不会令她感觉难受的力度,轻巧地把人禁锢在方寸之间,空余的另一只手顺着灰紫色长发一路下滑,挑起发尾处的发丝,在指尖上绕着把玩。深见琉衣背对着他,看不到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可正面对着他的夏油杰却将挚友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只是主动把手给你牵着而已,就这么点小事,居然兴奋成这个样子么……彻底、被驯服了啊,悟。黑发的诅咒师阖了阖眼,不怎么想承认这人就是当年作天作地整日拆家的恶系大猫。五条悟安静下来了,深见琉衣也终于能放心与夏油杰交谈:“夏油先生,是我把你的时间重置回死亡前,但是,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希望你至少可以给我一个说明的机会。”夏油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笑起来:“重置……真是了不起的术式啊,果然,没能说服你加入我们,真是太遗憾了。”五条悟很想说你不要当面挖墙脚,可想了想刚才那场对他单方面有益的“交易”,还是忍着没开口。深见琉衣并没有在意夏油杰的叹息,她想了想,慎重地道:“但在解释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她的神色太过严肃,以至于两个男人也不自觉地跟着认真起来。她问:“夏油先生,请问你的演技怎么样?”夏油杰:“??”“或者换种说法。”深见琉衣犹豫了一下,斟酌着措辞,“演一具不会动的尸体,对你来说有难度么?”这是一场以夏油杰的“尸体”为饵的诱捕计划。而要钓到的那条大鱼,自然就是那只真身寄存于他人大脑的缝合线怪物了。那家伙不是垂涎夏油杰的躯壳吗,那深见琉衣就弄一个出来给他,只有这样,才能逼迫这个善于躲藏的老怪物现身。否则,以深见琉衣对他的了解,他绝对宁可一直龟缩在阴暗的角落中,等待最佳时机。没有这么多时间留给他们去寻找了,必须尽快将缝合线抓捕——深见琉衣心中有种莫名的急迫感,就好像如果不能把那个怪物除掉,就会发生一些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一样。于是,当她将这个计划说出来后,得到了知情者的全票通过——这里的知情者,特指她、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至于夏油杰,由于他已经沦为阶下囚,所以丧失了所有人身权利,在投票时被排除在外,意见不列入参考范围之内。作为工具人的夏油杰:“……”他委婉地传达了一下对自己有限演技的忧虑,表示可能难以胜任这个重任,但面对他的挣扎,随后赶到密室里的家入硝子只是冷冷一笑,从身后拎出一只金属箱子,将其重重放在地上。“别担心,演技不是问题,我会把你打扮得栩栩如生,让别人完全分辨不出来你是个活人的,夏油。”硝子将垂落的长发挽到耳后,接着熟练地戴上手套,啪的一下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医用工具。面对夏油杰铁青的脸色,她以平淡的语气补充,“相信我的技术,我缝合过的尸体没有一万也有上千,绝对能够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