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悟口中的未婚妻?夏油杰怔了怔,不着痕迹地挑起眉,思绪顿转。既然那女孩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说明——让自己死而复生的,就是她对吧?“哎,那么快就醒过来了吗,琉衣酱?”在夏油杰“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渣”的注目下,五条悟熟练地切换到撒娇打滚模式,试图黏糊糊地缠上突然出现的女孩,但伸出去的手却被深见琉衣轻盈地闪开来,甚至为了避免被抓到,她还特意远远绕开五条悟,从另一边走近夏油杰身前。五条悟的手僵在半途。意识到深见琉衣对自己的躲避后,五条悟笑意不变,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眸中的神色却沉了沉。“真是的,我明明已经对硝子强调过,不要让你离开医疗室,最好乖乖躺在床上等我回去的吧?因为琉衣对着杰用完术式后,就体力不支昏过去了哎,这种时候必须好好休息才对,她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出来呢?”——就这么急着想要见到杰吗?五条悟最终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跟硝子姐没有关系,她去照看一年级受伤的学生了,我是趁着她离开,偷偷溜出来的。”深见琉衣顿了顿,忍不住说,“另外,五条先生,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我醒来之后,会发现我的手被绑在了床头上?”夏油杰狐疑的目光落在挚友身上,刚刚,他是不是听到了“绑”这个字?五条悟马上吹了声口哨,目光转移到了天花板上,似乎那上面的花纹有什么吸引人驻足的神奇效果。他这种欲盖弥彰的举动,令深见琉衣马上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叹了口气,说:“如果真的想限制我的行动,最起码要用上手铐吧?光是用枕巾把手绑住,很容易就能挣脱了,那个犯人似乎不太聪明呢,五条先生,你说对不对?”——事实上,家入硝子在发现五条悟的杰作后,立刻气势汹汹地拿出一把剪刀,将捆绑住深见琉衣双手的枕巾给剪了个稀巴烂。五条悟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行,手铐又冷又硬,你的手腕会被磨破皮的。”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五条悟:“……”自投罗网说的就是他了。“所以说,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呢?”深见琉衣很是不解,她对上那双苍空之瞳,然后望见五条悟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心虚。当然是因为不绑着的话,趁着自己处理夏油杰的事情时,如果她醒过来,很轻易就会溜走的吧?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在想,丝毫没有要反省自己所作所为的意思,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责任全在于琉衣吧?如果琉衣不是突然之间昏睡过去,怎么都叫不醒,自己也不至于应激过度——果然还是回去翻一翻家里的古籍,看有没有能把人缩小的术式,这样就算他出任务,也可以把琉衣随身携带了吧?她这么脆弱,只是稍微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就弄成这副模样,所以还是必须得不离身才行。但这种话肯定不能老实对深见琉衣说出口的,于是五条悟用近似于加了三倍糖霜的黏腻语气扯开话题:“琉衣急急忙忙跑来找杰,是想跟他说什么呢?明明你醒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深见琉衣:“抱歉,并没有这种强制规定哦,五条先生。”五条悟将胡搅蛮缠的技能用得炉火纯青,像是听不见深见琉衣的话,自顾自地说:“果然,在琉衣心中,杰比我更重要吧?但是,你应该只跟杰见过一次面吧,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私底下还有过联系呢?”深见琉衣一愣,下意识否认:“没有这回事……”可五条悟充耳不闻,继续用一种像是即将被抛弃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盯着她,宛如某种不幸落水、浑身毛发都被打湿的麻烦动物:“真的、不可以跟我说说看么?毕竟杰长得很有欺骗性嘛,我也对他的交友情况很好奇呢。”“悟,超过三岁的孩子都不会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争风吃醋。”夏油杰幽幽的声音插进来,他看向深见琉衣,微微一笑,若是忽略掉此时狼狈的处境,可以称得上温文尔雅,“不用管他,他这只是莫名其妙的嫉妒心罢了。”“啊,谢谢提醒……?”深见琉衣条件反射地回答。五条悟敲着椅子,扯起嘴角:“杰,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哦。”深见琉衣哪里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但五条悟这么一说,她突然想起了曾经丢失的幼时记忆,想到了那个男人领着她,冲高专时期的两位最强投去的遥遥一瞥,沉默了好一会,决定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