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见琉衣愣了愣,她明明输出了足以重置一天的咒力,怎么到太宰治身上,却被削弱至五分钟了?“是因为他的异能力吧。”家入硝子倒是没多意外,“咒力和异能力虽然是两种体系,但也不是完全排斥的,这家伙的人间失格无法彻底免疫咒力,但却能最大程度削弱术式的效果,你没法在他身上重置更多时间,别白费力气了,反正笨蛋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仿佛在应和着硝子的话,趴在地上的黑发男人猛然发出一阵傻笑,接着便一拱一拱地往雪堆里钻,试图再把自己给埋起来。“太宰先生,请不要胡闹了!”深见琉衣不得不紧紧抓住太宰治的腰带,以防他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杀成功。可她的力气对比起一个成年男性,尤其还是一个受到酒精干扰、神志不清醒的男性而言,实在微不足道,不但没法阻止太宰治的找死行为,反倒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差点也没跟着栽进雪地里。“硝子姐,快来帮帮忙……”深见琉衣求助道,因为手上过于用力,脸颊泛起浅粉。家入硝子叹着气,还是走了过去,但还没动手,远处突然飞过来一个黑影,径直冲着她们的方向坠落。硝子眼疾手快地拉着深见琉衣后退,刚退出几步,从天而降的黑影扑通一声,精准地砸在太宰治背上,助他一臂之力,帮他完成了深埋雪地里的心愿。扬起的雪花落下,家入硝子眯起眼,这才看清了压在太宰治身上的,那个狼狈的人影到底是谁:“乙骨同学?”……二十分钟前。作为插班生,乙骨忧太跟三位同窗不一样,在进入高专之前,他对于咒术师基本可以算是一无所知,因此为了不拖后腿,他总是逼自己再努力一些。每天早上都会提早醒来,去训练场给自己加训。这天,他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在向祈本里香道过早安后,背着刀离开了寝室,然后没走出多远,就在去往训练场的路上,他偶遇到了自己的老师。——不对劲,很不对劲。望见五条悟的瞬间,乙骨忧太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这个念头。呆愣的瞬间,乙骨忧太就被人发现了,身材修长的白发咒术师立刻站直,很是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哟,忧太,这是准备去上待会的实训课么?我看看啊……居然特意提前半个小时过来,是要给自己加训吗?真是勤奋呢,不愧是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完美继承了我的好习惯呢,老师很欣慰哦。”在乙骨忧太无言的凝视中,五条悟冲他竖起大拇指,并且毫不脸红地将学生奋发图强的动力归咎于自身。乙骨:……什么好习惯,每次上课都精准掐表迟到七八分钟的习惯吗?“……五条老师,您在这里做什么?”出于对师长的尊重,乙骨忧太对五条悟的自夸表示了沉默,视线一飘,尝试转移话题。“嗯,看不出来吗?是在乘凉啦,乘凉。”五条悟反而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显得非常困惑,一边竟然还用手给自己扇风,“忧太你不觉得特别热吗?”乙骨忧太沉默半晌。他往外一看,外面白雪茫茫,寒风凌冽,不管如何,都没法跟“热”这个词挂钩。“不,可是五条老师,今天下雪了。”他艰难地指出。五条悟很是无所谓:“咒术师身体素质好一点也很正常吧?再说了,老师可是一直开着无下限的哦。”知道归知道,但是这跟无下限没有关系,主要是五条悟的穿着也太清凉了点啊!乙骨忧太欲言又止,在他眼中,自己老师此时脱下了制服外套,只穿了一件内搭的黑色薄衬衣,扣子解开了几颗,领口开到锁骨以下,袖子也都卷到了手肘处,露出大片皮肤,不用说,寒风肯定呼啦啦往里灌。更过分的是,都已经是这副打扮了,五条悟站在冬日零下的温度中,额头上竟然还冒了一层汗珠!太可怕了。乙骨忧太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往常他跟着五条悟祓除咒灵时,无论面对多难缠棘手的诅咒,五条悟都游刃有余,就跟饭后散步一样,连激烈运动都算不上,更别指望有人能逼得他出汗了。难不成五条老师之前也是去训练了吗……乙骨忧太不禁问:“老师,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刚刚从……房间里出来。”五条悟停顿了一下,笑眯眯地回答,“清晨真的太闷热了,本来想去冲个凉水澡,但是后来想想,还是吹吹冷风算了,毕竟现在身上还残留一点点味道,不太想立刻洗掉呢。”乙骨忧太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智商,因为这个人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